“嚎什么,不就被妞飞了吗,没事,咱再找。”林熠抓了张纸巾给他擦脸,以为他因为失恋在借酒浇愁,就开始安慰他。
“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来新西兰。你说你去美国,我不愿意耽误你远大前程,可你也没去啊。你为什么跟苏诚去了那个什么狗屁学校,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跟我啊。你知道我一个人多没意思吗?”于博洋说话都是浓重的哭腔,说急了还呛的直咳嗽,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于博洋哭得渴了,又抄起一瓶啤酒猛灌,他的喉结一抖一抖的,努力的工作着,但是咽不下去的啤酒顺着嘴淌进了t恤里。“苏诚有什么好的,那个装逼犯,太他妈能装逼了?他学习好吗?学习好怎么没上北大清华?你干嘛溜溜的跟着他?”
林熠一直没说话,反正以往他哭过发泄过第二天也不记得。但是这次他矛头对准的是苏诚,这个林熠不能忍。。
“你别喝点逼酒就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似的。闭嘴,别喝了。”林熠有点心烦,去抢于博洋手里的啤酒。
却反被于博洋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于博洋喝醉之后蛮力不小,五根手指紧紧抓着,血管暴起,筋绷得颤抖。
“你跟我第一好,还是跟苏诚那装逼犯第一好?”
“你他妈小学生啊,比这个?”林熠恼了,一使劲把手抽了出来,手腕子上留下分明的四个血道子。
“这么多年,我一直跟你第一好,你在我心是排第一。我tm排第几啊,我第几啊?”于博洋声音都劈叉了,红肿的双眼瞪着林熠,一边又一遍的问他,我第几。
于博洋和林熠都是b市某部委大院出生的小孩,祖父辈都是个不大不小的官,管些事,有一些资源,所以他们的父母也就靠着那些资源,年纪轻轻的就扑腾着下了海。他们出生之后,父母的生意都在起步阶段,没时间带孩子,就扔给老人来带。老人精力不够,就把孩子扔在院子里和其他小孩一块玩。恰巧院里同年的小孩只有他俩,从小就成了伴儿。于博洋从小就又黑又瘦其貌不扬嘴也不甜,偶尔还大鼻涕“过河”外加两坨黑红的脸蛋,所以总被院里的大孩子欺负。每到这个时候林熠不管打得过打不过,都会为他出头,白净漂亮的小脸经常被抓得都是血道子。
所以那个时候于博洋就认定了,林熠是他最好的朋友,不管他以后还有多少朋友,林熠都要排第一。他觉得在林熠心里他肯定也是这地位,因为他们是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但是他没想到,林熠竟然追着苏诚去了名不见经传的药科大学,跟他变成了半年才见一次的朋友。
“你消停点吧,多大了,也不嫌丢脸。”林熠把于博洋背起来往屋里走,给他扔进主卧,自己也随便找了个客房睡觉。
不知道是时差的原因。还是酒精的作用,林熠一直也没睡着。他一直在想刚才于博洋念念不忘的那个问题?当时他没有回答,但是他心里清楚苏诚是排第一的。
他有很多朋友,交心有不少,酒肉的更多,点头之间数不过来。但是苏诚在他心里毫无疑问是第一位的。因为他在苏诚那里做了唯一。
他没法让苏诚做唯一,所以只能委屈他先做个第一。
“橙子,我有点想你”林熠没好意思语音,发的文字。
“快睡觉。”苏诚秒回,也是文字。
“你想我不?”
“睡觉吧。”
本来林熠丁点也不困,被苏诚睡觉睡觉轰炸的竟然渐渐的睡着了。
这回轮到苏诚睡不着了,他打开刚刚邮寄过来的木质拼图。
路左侧的主楼,路右侧的操场,路边连成片的银杏树,满地金黄的银杏叶,都像是由两颗心拼凑成的,中间有一道浅浅的缝。林熠站在路中央,举着黑色的单反相机。他的黑头发,他的白皮肤,他淡色的嘴唇,纤长的手指,笔直的长腿,aj鞋。苏诚从外向内,一点一点的拼凑着,最后一块落在他的眼睛上。他的眼睛看向哪里?苏诚希望是自己。
拼完拼图之后,苏诚觉得自己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烦躁,身体某个地方开始起了变化。他用手弄了一次,情况却愈演愈烈。他觉得自己是病了或者吃错了东西,连夜叫醒熟睡的母亲,想要去医院急诊。
他刚走到门口,母亲卧室的门就已经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