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风很紧?”
“不是,从口供上和态度上看,这个冷暖好像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知情,而且我们查过她的户头也搜过她的家,她跟归齐真的没什么经济纠葛,最重要的是,据我们调查,这两个人感情似乎不太稳定,在我们带归齐回来之前,他还曾起诉离婚。”
“起诉离婚?”组长错愕,沉吟片刻,“这会不会是障眼法?”
“我看不像,因为他老婆的前夫也是个大腕儿,就是精工的凌犀,以他的身价儿,完全有条件住在各种豪宅,不过据我们调查,他偏生就住归齐她们家隔壁,而且跟他老婆确实交集颇多,听他们邻居说,确实有曾经看见冷暖半夜衣冠不整的从隔壁凌犀那屋儿出来的。”说完,这个同志又确定的跟领导申请,“组长,我觉得我们的工作重心不应该在浪费在这个冷暖身上,还得回到这个李瑞峰身上。”
思虑半晌,组长点头,“嗯,你分析的确实有道理。”
……
有道理么?
确实有道理。
可是障眼法么?
确实是障眼法。
从布峥死的那天,没有去给出事儿的李瑞峰辩护,导致李瑞峰落马的时候,归齐就有了心里准备。
他猜,这一天,或早或晚,总是会来。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在3个纪委同志的监事下,几乎被连问了五天五夜的归齐,终于有机会身体粘到床上。
双手擎起,垫在脑后,归齐闭着眼睛,却完全睡不着。
室外只有个位数的温度,冷风从大敞四开的窗子毫无顾忌的吹进来,渗进归齐早已凉透心儿的毛孔。
他们给了他床,却没给他被子。
当然,这算不上刑讯逼供,充其量不过只是些询问‘手段’。
而百姓被动手段,尚有地方说理,至于他们这些万人恨的‘贪官’,估摸着就是弄死到这里,也只会让人拍手称快。
也难怪他们当官的人人都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纪委找谈话。
现在的归齐是真的明白这句话的力度了。
真心的,并不是危言耸听。
从他被告知被双规到这间酒店时后那一刻,只是省纪委那几个人厉声厉色好不尊重的样儿,就让他知道大势已去。
都说费尽千心爬到高处的人,都怕摔到地上,可说实话,真的坠到了地上,却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也许,当他走到这条道上的那天,就想过也许有一天会是这种结局。
但他不后悔。
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想,他还是会选择走上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