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到了现在,竟演变成她冷暖欠了所有人的。
欠钱再多她都不怕,可情债却让她觉得宛若跗骨之蛆,一口一口蚕食着她仅能维持跳动的心。
一顿饭,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嗑儿,说着这段儿时间发生的大小事儿,归齐总是问着所有冷暖的一切,然而对他的行踪,却只用一句‘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来代替。
饭后,冷暖的坚持下,归齐终是放弃了刷碗的念头,被冷暖推到了客厅。
然而,可能是他太累了。
冷暖出来的时候,归齐已经整个人拿着遥控器窝在沙发的一个角里,睡着了。
他就那么紧皱着眉头,像是堆积着数之不尽的烦恼,一阵阵的轻鼾声儿,传达着他浓浓的疲惫。
冷暖没有叫醒他,轻手轻脚的从他手里抽出了遥控器,然而他却在梦中也死抓着不放。
最终,冷暖放弃了,只是给他盖上了毯子,关上了电视,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这个中秋节,除了团圆,家里没有一丝喜气的味道。
归齐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直到做好晚饭的冷暖推了推他,他才从自己的噩梦中醒来。
因为准备时间比较长,又颇为用心,冷暖的晚餐做的显然比中午那顿要成功的许多。
从归齐破天荒的吃了三碗饭就能够看出来,中午的那顿果然难吃。
饭后,两个人给谭四打了个电话,大抵也都是那些嘘寒问暖的话,却聊了很久。
而第一年没有回归家过节的归齐思来想去很久,终是往归家打电话的时候,那边却无情的切断了。
“对不起,让你有家不能回了。”冷暖很尴尬,也很歉疚。
归齐敛过一丝受伤,很认真的道,“别胡说,你才是我真正的家。”
家?
真正的家?
冷暖心里苦笑,一个一整天都在想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她何德何能给他一个真正的家?
带着满满的自责,和无尽的愧疚,冷暖总是想要给归齐更多。
晚饭过后,当冷暖端着一盆泡着药包儿的热气腾腾的洗脚水放在归齐面前的时候,归齐无疑是错愕的。
“泡泡脚吧,解乏儿。”冷暖笑笑,然后蹲下身子抬起归齐的小腿给他脱着袜子。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归齐极不自然的耸着身子,下意识的抽着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