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你们手上我没话说,想怎么着随便你们。”四狗也是带着道上人的硬气,也没拐着弯儿说话,反而是直接耍狠的威胁着,“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如果今天你动了我四狗,那二驴子和丁老板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着没次张嘴都拉着血丝的四狗,冷暖摇摇头,笑的不咸不淡。
不放过?
如何不放过?
就算她没有惹他们,他们不是依然不放过么?
既然退不能守,那就只能攻。
枪杆子出政权,某伟人教的。
以前她也懂,只是没有人逼她到这一步罢了。
就在四狗都以为这样的威胁足以呼住那个根本还算黄毛丫头的冷暖时候,却不想,轻飘飘的一句话,改写了他的一辈子。
“李旭,挑了他手脚筋。”
心狠是逼出来的,既然决定杀鸡儆猴,冷暖就没准备心软。
没有再理会四狗子那杀猪般的叫声,她只觉得那被挑开外翻的肉筋里流出来的鲜血好红。
那血汩汩的流着,和污水混为一滩,乌黑乌黑的坠进了下水道。
那一刻,冷暖敛眸,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办?冷姐。”手上还粘着血的李旭问着一直风云未变的冷暖。
“找个没牌照的车,丢到黄金宫门口。”在交待了李旭之后,冷暖走上前踢了踢四狗的脑袋。
“回去告诉丁欢,人是我冷暖打的,不服欢迎她来找我。”
说罢,转身。
此时,早已痛的四肢抽搐的四狗子半眯缝着眼儿,看着那个黄毛丫头纤细的背影,只觉得四肢百骸惊惧的毛孔张开。
这一次,血的教训告诉他,真的不要小看女人。
……
30分钟后,一辆没有牌照的微型面包停在黄金宫正门口,扔下半死的四狗,呼啸而去。
40分钟后,赵二驴子把四狗抬到车上送到医院,而丁欢则是连连的狠踢着身边儿的一台车的轮胎,咬牙切齿。
冷暖,你好样的!
当然,黑社会的场面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总是过于血腥残忍,但对于冷暖来说,则不然。
矫情的讲,她现在特别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八个字,这现在完全可以诠释她的心情。
谁活着不想端着观音的瓷瓶儿,拿着柳叶四处洒圣水,享受万民的敬仰与爱戴?
她冷暖也想,可她没有位列仙班,也没那个法力。
她要做的只是守住谭四留下的一摊,而暴力和残忍,不过是一种必用的手段。
果不其然,在她如此强硬的挑断了四狗的手脚筋之后,一夜秋风传出去,至此一战成名。
于内,d9的小姐都感叹自家有着如此护着自家人的大姐。
于外,不少等着看冷暖热闹的社会人也都敬她7分。
就这样,冷暖成了人们口中的雷厉风行的狠角儿。
可什么是狠角呢?
可能大多数人都过于关注她果断的手段,却没有人知道在那个血腥的晚上回家之后,冷暖自己在冷水里泡了多久才镇住她发抖的手。
卸去了人前必须伪装的坚强,她只不过是一个内心对血有着不可抹去阴影的女人。
那一夜,她甚至没敢开灯,她总是觉得她眼前的地上就躺着那三个曾经被她亲手枪杀的男人,如果她一旦开灯,他们就都会从地上站起来,带着满身的血一步步的朝她走过来。
他们疯狂的叫着报仇,叫着还我命来。
那一晚,冷暖不记得她是怎么入睡的,梦里的鲜血成排山倒海之势朝她扑过来,堵住她的鼻孔,嗓子,她觉得她就要无法呼吸了。
谁来救救她!
谁来救救她!
“凌犀!”
“凌犀!”
“凌犀!”
从梦中醒过来的冷暖,一遍遍的叫着那个总是能救她的人,她想抱着他温暖的身体,她想要那种谁也给不了的踏实……
可……
天色微亮,窗帘被虚掩的窗子里吹进的秋风肆意翻动,一室寂静……
恍然惊醒。
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