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辆马车,还都是这么重的,那得带了多少东西,赵家不是寒门出身么,来送嫁,家中能拿出那许多物品来,别是倾家荡产了吧?”楚姨娘仍是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赵家兄妹进京时是什么情形,她早就让人去仔细打听过的,连个院子都没有,还是租人家的住,身边的下人也没几个,穿得那寒酸样,自己送她的首饰衣料,都舍不得拿出来穿戴,这样的人家,能有什么深厚的家底。
“你确定小驴子没弄错了,兴许赵家兄弟是与别家的车队同行呢?”楚姨娘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如此猜测道。
“没准…还真有这个可能!”柳儿轻皱了下眉心说道:“小驴子说,那一队人马中,有一位公子,看着穿戴很是富贵的样子,年岁不大,气派也足,身边跟着的几个护卫,看着也不一般……”
楚姨娘一听这话,一抚掌,高声道:“这就对了,那车队肯定不是赵家的,是那个富贵公子的,想人家富贵公子哥儿,出门总不能什么都不带,有这些马车跟着,那才是正常,没准那赵家兄弟,也只是与这富贵公子结伴而行呢。”楚姨娘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她是如何也不希望赵家是有钱人家,再则,赵家兄妹俩,她也是见过的,怎么看也都是一身土腥气,完全看不出是有钱的样子。
赵家与宋学士府定亲的事情,已经记她很膈应了,若是那赵松梅再多些助益,进候府来,她还怎么去拿捏,若是无法将人掌控在手里,那宋天平那边,就该如虎添翼了。
好在宋学士府也只是拐了道弯的亲戚,且又只是文官,朝堂上面,也帮助不了宋天平多少,不然,她自己都得把自己怄死。
费尽心机,千挑万选出来的人,竟看走眼了不成,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后果。
不过,那确实还是个隐患,宋学士府是帮不到宋天平,但他完全能够帮到赵松材,若是赵松材立了起来,那也是个坏事。
楚姨娘对此颇有些隐隐不安,打发下人出去时,吩咐道:“你让人在二门上瞧着,若是二少爷回来,让他过来一趟,就
说我有话要跟他说。”
宋天远回来时,天色已经黑尽了,拖着一身疲惫,听闻二门处小丫头的话,眉心皱得死紧,却仍是往楚姨娘的院子而去。
衙门里的事儿很多,却又竟是些小事,琐碎繁杂,做不好难免就让人觉得你能力不足,做好了是应该的,且还没有你半分功劳,他已经被这些公务,折磨得身心俱疲了。
一天拿出全副的心力来,应付着这些闲杂之事,劳心劳力之余,顶头上司那里,仍是对他没有好脸色,他也很是无奈。
胡令使心眼小得跟针尖似的,他也曾放下身段,想与之和平公处,可人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还能怎样,如今也只能硬支撑着了。
本想回到家来,就去娇姨娘那儿,纾解一整天的烦闷,不想姨娘却有事找他,心想,姨娘最近的事儿也真是多,三天两头的就要找他过去说一阵。
姨娘那个脾气,很多时候,还得他放下身段来哄着,不然,就得闹出许多事来,这么一想着,他只觉得更累了。
“姨娘,又有何事,儿子累着呢!”宋天远很没坐相的,几乎是摊在了椅子上。
“我的儿,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了。”楚姨娘瞧着,很是心疼,以往读书辛苦,也没成这样子的,做了官,竟比读书还苦吗?
“枝儿、柳儿,赶紧过来,给二少爷揉揉肩,捏捏腿!”楚姨娘正事也顾不上了,忙唤来丫头侍候。
那枝儿听唤,一脸喜色的上前来,蹲在宋天远身前,帮他捏起腿来,捏两下,还不时的抬眼瞄一眼宋天远。
反倒是柳儿,上前的脚本步略停顿了下,也就只那么一下,便走到了宋天远身后,帮着捏肩。
这两丫头,跟在楚姨娘身边侍候,那模样也不差的,以往这种活儿,柳儿也是很乐意做的,但这几月来,心态有了变化,对这种事,就不是那么积极了,甚至还有了配个良人的打算,就更不愿意近主子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