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勤快一点也没事,虽然她也不愤钱氏欺负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些小事情,还在她容忍范围内。
“哟,小梅子看着精神多了啊,前儿那脸色,白里泛青,还以为挺不过来了,命也真是大啊!不过这挺过来,也是拖累人。”刘氏这会儿才从堂屋里出来,脸上还带着些笑意。
这话怎么听着都觉得不顺耳:“二伯母这是盼着我好呢,还是盼着我不好呢?”小梅子脸色平淡的问道。
“嗨,这好不好的,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你好那是你的命,不好那也是你的命。”刘氏脸上的笑意散去,冷淡的说了一句,遂觉得没趣似的,甩着胳膊回了自个的屋里。
钱氏根本不理会他们,转身进了厨房,活儿是派了下去,可三狗儿是第一次洗碗,她可得盯着点,不说洗得干不干净,只盯着别让他把碗给摔了,不然可就亏大了。
见两个嫂子都走了,柳氏抬首看了下外面,笑意盈盈的对上首的王氏道:“小梅子这病是去了根了,经这一病啊,我看她那张嘴也变得利索了。”
王氏不甚在意,头都没往外抬一下,淡淡道:“你二嫂那话说得极对,活着也是拖累人,他们三房半点好处也给不了家里,却还有几张口等着要吃喝,你说等着她嫁人,少说还得十年,这十年得要多少米粮来填。”王氏的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忧愁来。
“呃!”柳氏一时竟无言以对,她有些难以理解王氏的想法,若是人人都是这样的想法,那谁家还肯养姑娘,心里也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为何王氏跟两个大姑子都不怎么亲近,甚至她们都很少回娘家。
心想起隐约听自家男人提过,婆婆娘家十分贫寒,家中兄弟姐妹也多,有几分口粮,也多是顾着几个兄弟,姐妹几个能混上几口,不饿死就是好的了,这么一想,倒也能理解她的想法,却十分不赞同,她倒不是好意替小梅子不平,而是她自个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膝下有个儿子,但谁也不知下一胎会不会是个闺女,如此一来难免被老太太嫌弃。
她可是知道的,家中几个孙女,可没有一个能讨得老太太喜欢的,就是底下的几个孙子,老太太待他们也平常,除了长房的的江哥儿是例外。
看清了王氏的意思,柳氏脸上不免有些讪讪然。
柳氏的父亲曾经做过货郎,走街串户的,虽没赚上什么大钱,却长了几分见识,连带教育家中子女,都比别人明理了几分,柳氏虽说也有自家的小算盘,但脑中的几分精明仍在。
三房的几个小辈,她心中也十分嫌弃,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几个小子的胃口都好得很,她们几个妇人,都没有这几个小子能吃,偏偏年岁小,又干不了什么活,这不是平白帮人养孩子么,养大了分家,半点好处也占不到,让她心中如何不嫌弃。
但莫欺少年郎这话她懂,别看人家现在无依无靠,但指不定人家以后会出息,所以从来不在人前摆脸色,给人落下话柄。
柳氏从堂屋出来,脸色郁郁的回了屋里,从小梅子身旁走过时,也没顾得上看一眼。
“你这是怎么了,才吃了饭回来,脸色就这么难看,是铁哥儿招你生气了?”赵老四凑到跟前问道。
“关铁哥儿什么事,他吃饱饭出去玩去了,你别总拿他说事,好似我们铁儿有多不懂事似的。”柳氏不满到,铁哥儿现如今是她惟一的孩子,哪有不护着的道理。
“那你这是怎么了?”赵老四继续问道,他们成亲没几年,柳氏人也相对斯文很多,很招人喜欢,两口子正是情浓的时候。
“刚刚在堂屋吃完饭,跟娘说了几句闲话,听她那意思,好像很不待见孙女似的,你说要是咱们也生个闺女,那娘她”后面的话可就不好说出口了,点到为止,总不好当着人儿子的面,说他娘亲的不是。
“我还以为什么事,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娘最疼我,就算咱们生了闺女,她心里不喜欢,也不会说什么的,况且我每天下地干活,你在家也没闲着,娘是不会为难咱们的。”因为自个受宠,媳妇也跟着沾光,这让他颇有几分得色,随即又道:“你是看娘嫌弃小梅子吧,当初三哥三嫂在时,娘也不至于如此,现在会这样,那也是有原因的,三房如今五口人,全都是不懂事的孩子,没一个能为家里干活的,还张着嘴等吃,娘看着岂能不窝火,其他几个男孩还好,小梅子一个丫头,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人,娘自然是看不惯。”
对于王氏,赵老四还是很了解的。
柳氏听着,也明白了这其中因由,随即又想到三房的几个孩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这关她什么事,钱氏刘氏可是表现得急不可奈,赶走三房一家,对她也没多少好处,留下来也影响不到她什么,遂抛开这些事情,不再去想。
第七章主意
赵松林洗完了碗,又被钱氏指挥着将屋里屋外给扫了个干干净净,待他再回到小梅子身边时,额头已经见汗。
“三哥,累不累?”小梅子看着他,问道。
“不累,你没见我以前能一口气从村头跑到村尾么,做这点活算什么。”赵松林挺挺小身板,颇为骄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