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即今晚第二次拒绝他。
“你别担心,我......”甘小雨眼神因为顾即拒他于千里之外而有些受伤,他坚定保证,“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又怕顾即不信,末了再加了句,“以后都不会。”
顾即实在没有心思和他再耍嘴皮子,他感觉有只手一直在他脑袋里面搅拌,让他无法思考,只想沉沉睡一觉,什么都不去想。
“你睡吧,别理我就成。”甘小雨似看透他的想法,拢了拢衣服,正襟危坐着。
顾即困极,翻了个身背对着甘小雨,抬眼目光正对的是禁闭的窗户,不禁想林景衡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该出院了。
没过多久,顾即就抵挡不住深沉的睡意,悠悠睡过去了——甘小雨依旧坐在椅子上,穿着一件薄外套,冷得直发抖,但还是咬牙固执的守在顾即的身边。
甘小雨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但是却无法就这样把顾即丢在这冰冷的小屋子里,江水比这里冷了千百倍,顾即惨白的脸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他担心他走了,半夜顾即再出事,就没有人能够再拉顾即一把。
他已经错了太多,如果能弥补的话,让他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夜寒,风起,房间幽黄的灯悄然被关掉,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更显冷清。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总是那么令人排斥,护士替林景衡量过体温后,确认他的温度已经趋向于正常,就笑着对床上一脸冷淡的林景衡说,“小伙子,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林景衡勉强对面前和蔼的中年妇女笑笑,捏着手机的力度却越来越大,从顾即放学后,他给顾即打了不下五次电话,又发了许多短信,全部都石沉大海。
顾即说过放学后会来看他,而现在晚上十点,他打完最后一瓶点滴,却连顾即的人影都没见着,林景衡心中焦虑越甚。
林妈和护士道了写,这两天脸上的愁云终于消退了些,对林景衡道,“时间不早了,你再住一晚,明天就办出院手续。”
林景衡是扁桃体发炎引起的高烧,这病可大可小,幸好送医来得及时,林景衡自小身体也好,否则可能还要再打几天点滴。
“妈,”林景衡喊了声,眉心紧皱着,“能现在就回去吗?”
他脸上担心的表情太过明显,以至于林妈愣了下,像是想到什么,林妈犹豫的沉默两秒,但最终却还是笃定道,“不行,你现在正是高三特殊时期,禁不起折腾,听妈的话,再住一晚上。”
林景衡摩挲着手机的边缘,脸色很是凝重,依旧毫无声响的手机令他的心七上八下,可林妈的态度又难得坚硬,末了,他斟酌了下,只得点头说好。
就又给顾即发了条信息,“出什么事了吗?回我电话好吗?”
发完见林妈正狐疑的看着他,林景衡心急如焚,也没多想,顺着林妈的话躺了下来,手还是紧紧握着手机的,生怕错过一条信息。
林妈悄然退出了病房,盯着儿子失魂落魄的表情,眼神变得很是复杂。
第二天林景衡火急火燎就出院了,回去路上的脸色沉如水,心里更是焦急难当,一晚上,顾即半点消息都没有,他很难不往坏处去想,又强迫安慰自己或许顾即可能只是手机没电忘记回信息了。
等到了2栋楼,他连林妈都来不及顾,只急着说了声,“妈,我去找顾即。”
他很少将情绪都表露在脸上,但每次事情只要关于顾即,总是令他乱了方寸,甚至在上楼的时候一改平时的稳重,几乎是奔跑着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