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可恶的孩子,到底心底也存留点善良。
顾即也不像第一次接过牛奶那般拘谨了,大口大口的把牛奶灌进去,做出个满足的小表情,说,“谢谢。”
甘小雨撇撇嘴,把空了的玻璃杯夺过来,看动作是要回屋子,却又突然顿住脚步,盯着顾即看,顾即下意识摸了摸脸,疑惑的看着他。
“哎,你准备读哪个学校啊?”甘小雨就是问人,也是恶声恶气的,听不出半分关心的意味。
顾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他是在说哪所初中,犹犹豫豫的说,“可能去龙山二中吧。”
尽管甘小雨对他的欺负有所收敛,但其实他私心是不太想和甘小雨同所学校的,人总是会下意识规避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一切人事物,对于顾即来说,甘小雨小霸王的形象已经深深烙印在心里。
甘小雨瞪了眼,“什么叫做可能?”
顾即吓得一缩,急忙回,“我去龙山二中。”
甘小雨这才愤愤不平的拿着玻璃杯进屋子,顾即松了口气,他轻轻打了个饱嗝,拉着书包垂着的两条带子一蹦一跳下楼梯。
中国式特色的黑白相间校服总是那么醒目,顾即听说龙山二中的校服和他身上的校服差不多,但是价钱上要贵很多,他甚至还在想,上初中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偷偷把小学校服上的学校名字剪掉,到市场找人印上龙山二中,这样就不用买新校服了,可以省不少钱。
路过老槐树,顾即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两年过去,老槐树不萎靡反增长,枝叶茂盛,再过几个月就又要开花了。
顾即最爱槐树的香味,满院子的清香,轻轻嗅一下,连空气都是香甜的,他还可以把散落在地面上的槐树收拾回家,拿热水滚一滚泡着喝,其实喝起来没什么滋味,但顾即就是喜欢。
他看了看四周,还是清晨,楼区口没什么路人,于是走近老槐树,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这个大伙伴,“很快就要升初中了,你如果能听见我讲话,能不能保佑我和林景衡同一个班级啊,我不想一个人走路回家。”
老槐树当然不会回答他,但被清风吹拂着的树叶又像听见了顾即的祈祷。
他是一个寄托,是顾即在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可以分享自己喜悦悲伤的玩伴,尽管这个玩伴从来都不能对顾即的言语做出回应。
顾即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心情很好的上学去了,昨天放学班主任说今天会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呢,顾即猜想。
说来也是有缘,顾即六年级的班主任依旧是年轻的云老师,两年多过去,她的审美品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喜欢波点到喜欢条纹直到现在的干练风,这个女人总是能很灵敏的追逐着潮流,因此一直以来都受到班里小女生的喜爱。
唯一不变的是她对发带的执着,今天她绑着一条纯白印花的发带,看起来很清新,站在讲台上可谓赏心悦目了。
今天的云老师似乎更好看了些,满面春风,洋溢着不能掩盖的幸福感。
她笑着,笑容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羞,“早上好同学们,老师今天有一件开心的事情要和大家分享。”
她说着笑得若三月桃花,顾即被她这样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咧开嘴角。
云老师的追捧者小女生迫不及待的问,“什么事情呀,老师快说吧。”
云老师眼波流转,笑得捂了嘴,“老师要结婚了。”
顾即和班里的所有同学一样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班里就爆发出一阵惊呼,七嘴八舌的问问题。
“老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老师什么时候要结婚啊?”
“那老师结婚的对象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