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1 / 2)

也不知道是不是谁在顾小姑耳边说了什么,不然以顾小姑对她的态度,应该是不会理会她才对的,不过现在廖青梅也顾不了那么多,就像顾小姑也管不到一样,顶多就是写写信来催一催,生不生还是廖青梅自己决定的事情。

反正,鞭长莫及。

一回到学校,廖青梅就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按照正常的课程安排,下学期她们才能进入附属医院实习,但现在她们系有五个提前进入临床实习的名额,廖青梅想要争一争。

如果能够争取到这次机会的话,说不定能找一些毕业,就算不能,多积累临床经验也是好的。

廖青梅在学校里忙得连轴转,校外的任桂云也不轻松,南下把手里那批新招的女工交给接头人后,她便踏上了返回的列车,目的地正是军医大。

“黑子,你注意着点,帮我去查查那个叫刘玲玲的女人,越仔细越好。”临出发前任桂云叫来自己的手下仔细交待,“你现在就出发,有消息赶紧通知我。”

黑子是个干瘦的半大少年,可他身上完全见不到任何稚气,反而混身散发着一种不得志的郁气,眼角眉梢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凶狠之色,他听了任桂云的话,眼睛一亮,抬眼看向任桂云,见她点头,立马眯着眼睛笑起来。

左手的手指因为兴奋无意识地抖动着,这是三年前他圈入一场械斗,手碗被砍伤后留下了后遗症。

“行了,花姐等我的好消息。”黑子从任桂云手里拿到出门的差费,笑眯眯地道了谢后,拎起搭在椅北上油腻腻的皮外套,叼着吸到一半的烟就出了门。

任桂云的行李还没打开就要准备出门,不过在出门之前她还要去见一个人,深城黑水巷的靓姐,管理着她们这帮人的大姐大。

不到十坪的小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破衣柜就再放不下任何东西,这里是任桂云租的居所,从堆满的衣物的小床上抽出一条被压得皱皱的连衣裙,闻了闻没有味儿,任桂云就拎着裙子出了门。

这一片租的都是南下来讨生活的人,任桂云去找了相熟的一个姐妹,借了她的熨斗把衣服熨平,花了五角钱去大澡堂里冲了个澡,换了裙子回家化了个妆,就拿着包出了门。

黑水巷里鱼龙混杂,任桂云刚来的时候,路边的小混混都能把她逼到墙角欺负一番,现在就是那些混得有些名堂的几把手,看到任桂云都要弯腰喊一声“花姐”。

“这娘们,够浪!”任桂云一路摇曳生姿地走过,刚刚和她打过招呼却只得了个冷脸的粗壮汉子冲外吐了口唾沫,露出了后肩被黑背心挡住的虎头纹声。

“虎哥,再浪你也不敢沾手啊。”旁边一起抽烟的男人玩着手里的匕首嘲笑粗壮汉子。

叫虎哥的男人脸上闪过一抹后怕,深深地吸了口烟,才道,“也够狠!”

狠,是黑水巷的人对任桂云最深的印象,现在大家已经记不清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年轻女孩的脸,只记得化着浓妆冷着脸不发一语的花姐。

任桂云再出来时,衣衫微微有些凌乱,脸上多了一条鞭印,鲜活地印在她左边侧脸上,可她恍若未觉,姿态和来时没有半点变化,头高昂的幅度没有半点变化。

黑水巷的人忌讳了看了看巷子深处,不少人偷偷打量着任桂云,却没有人敢对任桂云此时的狼狈评头论足。

回了出租房,任桂云从柜子里拉出药膏,一点点替自己抹上,眼里细碎的光一点点沉下去,最后变得黑寂。

因为受伤,任桂云预定的行程受阻,她招来在门口晃荡的少年,给了两块钱,让人去火车站门口把她下车时买的票给退了,又重新买了一张三天后的票。

“廖青梅同学。”小树林外,骆扬一脸惊慌地看着一脸冷漠的廖青梅,再看看沉着脸没有一点表情的苏静雅,慌乱地摆手,“我,我就是路过这里,我,我马上走。”

话还没说完,骆扬就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地往外跑去,留下满脸绝望的苏静雅和廖青梅。

廖青梅昨天晚上在实验室泡了一晚上,这大清早地是回宿舍取一本之前的笔记,为了省时间走的小树林,没想到会撞见骆扬和苏静雅两人……

“先把衣服穿上吧。”廖青梅看苏静雅傻傻地愣在原地,走过去蹲下身替她把掉在地上的外衣捡起来。

这时候苏静雅才好像是回过了神来,她飞快地把内衣拢好,把挂在肩膀上的衬衣穿上,她愣愣地盯着廖青梅递到眼前的手看了一会后,睁着通红的双眼看了廖青梅几秒,猛地从她手里夺过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