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下那张纸条,其实就是故意的。
“啧啧!这是在说我小气呢。”廖青梅扬着纸条给顾铭朗看,“还说我不懂事,和小孩子计较呢。”
顾铭朗没打算看,心里对刘玲玲已经没了什么好印象,既然知道这里头有误会,怎么能留下这种意味不明的纸条来误导他。
要不是他直接去找了廖青梅,而不是回了驻地,说不定还要误会她们离开,是被廖青梅逼的,要不是他对廖青梅完全信任,说不定就要着了刘玲玲的道。
“小姑娘脑子倒是活泛,就是没用到正地方。”顾铭朗接过来看了一眼后,顺手就丢进了旁边丢垃圾的坏铝桶里头。
人都走了,廖青梅也没有再抓着不放,夫妻两个有商有量地在家里忙活。
两人一直异地,这么一见面,说实在的,还真的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就算什么也不做,两个人就是呆在一起,偶尔视眼交汇一下,都觉得空气是甜的。
刘玲玲等到三个小时,阿光抬头可怜巴巴喊肚子饿的时候,才狠了狠心抱着阿光搭上了回程的车。
她也是要脸的,顾铭朗没有追过来,她也没有脸再跑回去。
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但这些不甘得不到顾铭朗的半点回应,最终也只能是不甘而已,她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
刘玲玲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冲动了,不应该就这么冲动地跑过来,应该事先打听一下这个廖青梅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子的,怎么能光听顾队婚姻不幸,就跑了过来呢?
还把阿光这张王牌给打了出来,实在是太失策了!
这个时候刘玲玲再仔细去回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从哪里得知了顾铭朗婚姻不幸的消息,明明她已经决定要和相亲对象结婚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会脑子一抽就来了这里。
但来都来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刘玲玲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来,决定还是先回去再说。
毕竟她虽然是个未婚女同志,赚的钱都是自己花,但是来回的车费,住宿吃用,对她来讲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阿光这个半大的皮孩子,带起来也特别费精力,虽然阿光很听话,很有眼色,但毕竟不是亲的。
阿光瘪了瘪嘴,他已经很渴了,可是刘玲玲压根就没有想到要给他准备水喝,他无意识地踢着前排无人座的座位,心里有些委屈。
他心里是真的喜欢那个顾爸爸的,他抱自己的时候,能抱着特别高,还能一只手就把他勾起来,特别特别厉害,甚至对那个漂亮阿姨,他心里也是喜欢的,她看的眼神很平和,不像身边的姐姐,虽然有时候对他很好,但偶尔他不注意的时候,看他的目光跟孤儿院里的人没什么两样。
阿光年纪小,但什么都懂了,来的时候自然也是被好好教过的,他以前喊刘玲玲姐姐,是刘玲玲自己要求的,在顾铭朗面前喊她妈妈,也是她交待过来。
他从来不敢喊错,因为喊错了,刘玲玲就不会去孤儿院看他,不会让院长妈妈多照顾他,也不会常常带衣服和好吃的给他。
阿光踢着后靠背椅,自然而然地就忽略了心里的想法,一心一意地讨好着刘玲玲,顾爸爸再好,也只是个名字而已,他又不可能被顾爸爸接到身边来。
“好好做着,乱踢什么!”刘玲玲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听到身边的动静,立敢不悦地呵斥一声,声音不大,但语气里的羞恼,阿光还是听得出来的,他缩了缩肩膀,规规距距地坐好,扬起小脸冲刘玲玲甜甜一笑,直到下车,再没乱动过一下。
阿光的出现,并没有对顾铭朗的廖青梅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顾铭朗因为他的出现,想起了自己这些年一直坚持做的事,之前虽然同廖青梅说过一点,但没有仔细地交待清楚,这不好,容易造成误会。
屋里,廖青梅看着摊在半边床的汇款单,惊讶地看向顾铭朗,“这些?都是你这些年给人寄的钱?”
顾铭朗点点头,把那b些字迹不一的汇款单收到,“是啊,这里不止是我的,还有一些是战友托我一起寄的,不少牺牲的战友虽然有一笔抚恤金,但相较于贫困的家境来说,那无疑是杯水车薪。”
这里被救助的对象,大部分是农村兵出身的,牺牲后媳妇改嫁,许多都是年迈的父母带着孙子孙女过活,其中有一个孩子甚至爷奶都不在了,母亲也抛弃她们姐弟离开,才七岁大的孩子,就家务活全包,除了下地上学,还要照顾才三岁的弟弟。
要不是他们村里的干部写来求助信,他们还不知道那对孩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村里人再好,顶多也只能顾着她们不饿死罢了,学习是别想的,孩子现在能上学,那也只是因为村小学离家近,又免了学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