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这孩子是我们没教好,她啊,比不得她姐姐,刘老师今天来找桂云是有什么事?这孩子她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去道上接你们呀,这路不好走吧……“
廖青梅下意识地看了顾铭朗一眼,任桂云不是去南方打工了么?
顾铭朗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廖青梅只得坐定,开始打量起来这略显简陋的堂屋来,堂屋里和这时寻常家庭没有什么两样,旧八仙桌,水杉木打的椅子,细细地刷了桐油,若若有些黏糊。
桌上摆着缺了个口的瓷茶壶和两个泡茶泡得满是茶渍的搪瓷茶缸,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最显得的是整面墙壁上满满的奖状,全是任桂云一个人的。
细细一看,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几乎每一年都没落下过。
而且,廖青梅注意到任家的家庭条件似乎不大好,不提任爸任妈,像刚刚出去的任桂枝,年岁和任桂云差不多,但是衣着明显没有任桂云光鲜,衣衫上的补丁虽然不算太明显,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而且那衣服明显就有些不合身。
此时任爸正满脸自豪地同班主任攀谈着,见廖青梅的目光落到墙壁上的奖状上,立马高兴地讲起任桂云从小到大得到的荣誉夸奖起来,滔滔不绝旁人完全没有能插得上话的机会。
“爸,你叫我……”任桂云远远就听到了她爸爸夸她的声音,立马就知道家里来客人了,嘴角立马挂上谦虚又略带矜持的笑容,脚步轻盈地迈进堂屋,却在下一秒全身血液微凝。
廖青梅!和廖青梅的对象!
目光猛然缩了缩,她当然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廖青梅的叔叔,只是廖青梅那么说,她就那么信了。
“青梅,廖叔叔……刘老师,你们怎么会来?”任桂云此时还是镇定的,微微的迟疑过后,脸上的笑容没变,热情而又有些疑惑地问。
廖青梅真不敢相信,做下那些事的人,会是眼前的任桂云。
因为她的出现,屋里静了片刻,先前对着任爸时,班主任还在强颜欢笑,现在见着了任桂云脸上的笑容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任桂云心里咯噔一声,紧了紧手指,艰难地看向任爸,“爸,先前二叔不是喊你去帮忙吗?你先去吧,我来招待老师和同学。”
到了这个时候任桂云想的先是把家里人支开,瞒下这件事来。
平时任爸宠她信她,自然会听从,但今天不一样,老师上门那是贵客,任妈送了茶以后已经去厨房煮糖水鸡蛋了,这可是农村最高的待客标准。
“你这孩子,你二叔那点事不急。”任爸嗔了任桂云一眼,眼角余光扫到闲闲站在门口的任桂枝,态度立马大变,“桂枝,你还站在这里干啥,还不赶紧去帮你妈做事。”
对待两个女儿如此截然不同的态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任爸不走,任桂云的脸色就有些发白,她哀求地看向班主任,见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移开目光,又转脸看向廖青梅。
“青梅,我有话同你说,我们出去说吧,好不好?”任桂云可怜巴巴地看着廖青梅,里面的哀求几乎要化做实质。
廖青梅硬不下心肠来,点点头就要起身,被顾铭朗伸手按住。
任桂云见状有些着急,“廖叔叔……”
“你很清楚,我并不是青梅的叔叔。”顾铭朗的话没有半点温度,目光冷厉地看向脸色苍白的任桂云。
这个时候任爸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先前一屋子人,就只有他和班主任讲话,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回应,再加上现在大家都脸色不善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了?“任爸有些惶恐地开口,目光在几人脸上来回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