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梁东也不谦虚，“这都五点半了您老人家也该起床了吧。昨天不都说今天再不直播要睡桥洞了么。”

“才五点半。我们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哎等等……五点半？！”

“啊……咋了。”

“我操！”乔砚洲一下子蹦起来。

“操谁……”梁东没懂。

乔砚洲也懒得跟梁东解释，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突然翻身下床连滚带爬地跑到电脑旁边伸手开电脑的同时也把没电的手机摁在了充电器的插头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几秒钟前还在一脸怠惰涣散突然像是鬼上身了一样活蹦乱跳，最里面还念念有词：“eg eg eg ”

“中邪了你。”

“eg的比赛直播我没看到！”乔砚洲吼了一句，吼完之后可能觉得还不爽于是又补了一句“没看到！”

“你自己睡过去了怪谁……”

“你别烦。”乔砚洲匆忙地打开电脑，登陆了《英雄联盟》spl.的官网，点开赛事信息的一栏之后他愣了几秒。

eg. vs ntg. 1:2

输……输了？

大概是隐约感觉到电话那边本来热烈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梁东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道：“刚刚那场比赛其实我看了一眼……eg输了……”

“你在逗我吗！？”乔砚洲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摁了f5刷新了一下网页，虽然他心里知道这也无济于事。

“比赛开始之前我给你打了二十个电话你都没醒……这会儿你醒了……eg也输完了……”

乔砚洲被梁东的话气的脑门冒烟索性也不理他了，伸手点开了赛事新闻，果然铺天盖地的报道让乔砚洲瞬间有些看花了眼，也同时在一定程度上颠覆了三观。

《eg惨败，siler注定要背锅？》

《辣眼睛！eg国服第一中单大神siler操作竟失误不断》

《状态不佳？siler成名英雄如今却让队友闻风丧胆！》

《[视频]siler失误操作集锦》

……？？？？

没话讲…

看到这些过于富有煽动性的新闻标题之后，一时间乔砚洲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惋惜没看到比赛还是应该庆幸自己没看到比赛……

“siler玩发条……连续两次闪现空大……越塔强杀被反杀而且……”梁东还在那不识趣地碎碎念着。

乔砚洲攥了攥拳：“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哎呀至于么，就一个比赛……”被凶了一脸的梁东咂咂嘴，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也是，这场eg输了春季小组赛的冠军就难了……不是我说，今天siler的状态是真的不太好……我劝你也别看复播了。”

梁东的话在乔砚洲的耳边不停打转但是真正被乔砚洲听进去的连只言片语都算不上。看着一个个过于扎眼的标题，心里一阵难受。乔砚洲玩这个游戏已经有六七年了，siler的存在可以说是他玩这个游戏的一个动力和目标，类似于男神一般的存在。

从三年前slier加入eg仅用不到几个月的时间便成了令各个职业战队闻风丧胆的中单霸主新人王，乔砚洲有一阵子简直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男人掰弯了。

每一场slier参加的比赛他都要看，每一个精彩的操作和一个精准的预判都能让他每每想起时都激动的睡不着觉。包括他从一开始的青铜段位磨炼渡劫到现在的宗师段位，有很多意识和操作也都是观看siler的比赛慢慢学来的。

要说slier在以往的比赛中当然也有失误，尤其是最开始进入eg之后锋芒毕露了一阵子就被各路对手针对，失误也不少，但是入队一年后的这两年来像今天的这种重大操作失误应该还是第一次……

难受，烦躁，最主要的是比赛之前乔砚洲还把自己账号里所有的猫豆都拿来压了eg……结果一觉醒来瞬间破产，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最烦躁的是今天还有六个多小时的直播在等着他……

虽然乔砚洲曾不止一次地感受到来自生活的恶意，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觉得生活对他是动了杀心的…

不耐烦地挂断了梁东的电话，乔砚洲一脸要死不活地打开了直播软件和《英雄联盟》。由于昨晚宿醉的缘故乔砚洲可以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形象有多么惊悚，于是索性乖乖把摄像头收了起来。

努力调整好心情后轻车熟路地点开了排位赛的列队，懒懒散散的回应了来跟自己打招呼的弹幕，一一谢过了给自己投食的粉丝，乔砚洲怀揣着一颗无比复杂的心情，开始了长达六个小时的直播旅程……

第2章

不知不觉中三把排位赛已经打完，乔砚洲却迟迟进入不了游戏的状态。有些无力地随手点开了第四把的排位组队，眼睛却撇在了屏幕左侧的弹幕机上。

弹幕一：就这操作也能上王者？怕是主播请了代练呦…

弹幕二：辣鸡，退订了。

弹幕三：辣眼睛操作，真菜

……

……

面对这些语言，乔砚洲的内心远不及他表面上那么淡定。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今天状态确实不好，确实辣眼睛也确实该骂。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手里还心不在焉地在玩弄着他的打火机。

没有聊天，没有沟通……直播间里久违的沉默配上在屏幕中不停滚动的咒骂让人觉得尴尬又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