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2 / 2)

最后的视觉效果变得相当惊悚,至少那家的家人过来请几位少爷到前厅吃饭的时候吓得狂叫一声,几乎以为这里发生了命案。

这事闹得相当不好看,但一来是他们家出言不逊在先,二来地位较高的洛氏少主都放言:“不好意思毁了一面好墙,我给你们刷墙赔罪。”,那他们还能怎么拿洛九江怎么办?

哪怕连声说着“不用了不用了。”洛九江还是拎着漆桶上门,把印满了人脸印子的墙面重新粉刷一遍。

这期间里,洗干净脸的那几个少年不长记性,又跑过来看洛九江亲手刷漆的笑话,结果被洛九江指着墙面上的脸孔印子一个个指名念过去。

他们又气又羞,连跳带蹦再跺脚,最后再没敢和寒千岭说一个字。

想到昔年旧事,洛九江便不由得弯起眼睛。现在回想起那些少年不堪入耳的下流言语,倒真能从中挑出一两句能听的。

比如说……

此时他们两个人已经从左右两头刷到中间,两柄刷子碰到一块儿的同时,洛九江也一偏头就能够到寒千岭的耳朵。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中都是了然,心知彼此在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洛氏童养媳?”洛九江戏谑笑道,“他们虽然嘴贱,可还真料中了一件事,是不是?”

寒千岭也垂下眼睛笑了笑:“你说是,那就是了。”

——他从来不爱多占嘴上便宜。

——便宜这东西,他都是直接伸手占的。

刷子被重新丢回桶里,石灰浆子很快就没过了刷柄,显然再拎出来就没法看了,不过此时没人顾得。

寒千岭把洛九江按进自己怀里,听着那人埋在自己颈窝里稍显轻快的呼吸,和一句接一句的调侃,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

这么多天,洛九江终于开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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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谢春残自宿醉醒过来,一出客房门就看到干净整洁的小院子,还有那面平整洁白的雪墙,一时间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记性。

他早年在死地里本来就留下过疑神疑鬼的毛病,多年来刀尖上的生活更是加重了他的疑心。谢春残一眼望去,登时心都悬了起来,心想我这是又中了什么人的招数,之前的一吐胸臆是幻阵还是迷香?

等他谨慎地凑近了那面墙细细一看:湿的,新刷的!

谢春残:“……日哦。”这谁干的,刷墙的动作这么快作甚,简直吓掉他半条命。

他这会儿其实还好,等过一会儿主卧那里推开窗子,只见同样宿醉的某位仁兄,正懒洋洋地躺在一张竹榻上,被一位特别贤淑特别秀美特别清艳的右手君又喂水果又喂茶,谢春残才真正感觉自己满心动词乱窜。

谢春残:“……日哦!!!”究竟是谁才是断了半条胳膊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恭喜谢兄,贺喜谢兄。尽管和封雪小刃已经多年不见,但昔日里死地相照相敌的冤家对头,居然还能保持精神上的高度统一。

可喜可贺,特大喜讯。

……

封雪早晨刚醒正在梳妆,突然听闻窗棂上几声轻叩作响。

她一边奇道:“谁啊?”,一边起身去推开了窗子。然后在猝不及防之下,她便乍见到了一张一别多年的旧人脸庞。

谢春残倚在窗口上,神情带着点宿醉后的懒散之意,双目微眯,隐隐竟有点旧日里追杀她和小刃时的邪气。

“早上好。”谢春残说。

小刃听到动静从里屋冲出来,站在离两人三步远的地方。

破天荒地,她没有听到谢春残的声音举剑便刺,只是呢喃道:“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音书绝五载,归家洗客袍。

第252章 团聚

谢春残斜斜倚在窗框之上,面上稍稍含着一缕笑意, 看起来仿佛有几分少年时的风流。

他说到回来了的时候, 狭长锋利的眉目都舒展开来, 不自觉地悠悠吐出一股长气,像是一只突然被放开了后颈, 于是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流浪猫咪。

封雪便忍不住笑起来。

她没问谢春残大仇是否得报,也不问谢春残瘦成这样,这些年是不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欲盖弥彰般地, 她不提谢春残, 反而把话题转向了洛九江。

“看起来, 九江还真得换一个七星连珠的连套院子。”

“嗯?”谢春残吐出一个疑问的单字,他自然对于洛九江之前的修罗场旧故事一无所知, 因此疑惑一下也就转开了注意力。

他把右手伸进怀里, 掏出一把桃红淡粉的绣花发带来地给封雪, 做出一副满不在乎地模样, 冲着小刃的方向努了努嘴,轻飘飘道:“当年的诺言, 我可遵守了啊。”

昔年踩在门槛上和封雪道别的时候, 他曾说过再见面时会给小刃买花戴。

这么多年过去, 连封雪一见那把发带都不由一愣, 小刃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然而谢春残居然还记得。

他犹然记得那句近乎临行前为了脱身的戏言。

发带足足攒了一把,大概能有二十来条。封雪小心翼翼地把它接过去在掌心里抿开,只见这些发带从左到右由浅粉到浓红, 被谢春残照着颜色深浅依次摆开。

发带上面的刺绣手法风格各异,或绣燕子,或刺波纹,只有美丽才是其中不变的主题。

“……死地里一样称兄道弟,怎么九江审美上就不能跟你学学。”封雪忍不住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