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就暗忖:“太后皇后之所以喜欢康昭,除了因为康昭会讨她们喜欢外,跟康昭不属于二舅舅那一派也是很有关系的。此刻我要是说出其实康昭跟密贞表哥关系暧昧的话来,恐怕他们两个都讨不了好!”
他就决定等晚上回去之后,再单独告诉舞阳长公主。
这种情况下,孟太后跟舞阳长公主越说越长远,甚至都已经说到郦圣绪跟盛惟乔的第一个孩子该取什么名字了,太后忽然想起来,就提醒舞阳长公主:“对了,康昭一家子今儿个也正在席上,你要不要派人去跟她家里人通个气?没准那女孩儿这会儿正在她祖父祖母跟前诉说委屈呢!若教盛家人以为圣绪是个轻浮的可就不好了!盛家那些人统共也没见过圣绪几次的,这误会可未必生不出来!”
舞阳长公主闻言点头称是,当下派了身边近侍去跟盛老太爷说悄悄话。
这下正烦恼着孙女怎么又不争气的被容睡鹤给哄过去的盛老太爷顿时想到一计,就跟长公主的近侍说:“我的长媳,也就是乔儿的生身之母七月里就要生了。因此今儿个回去之后,乔儿就会动身返回南风郡,此去路途遥远,少年人心性不定,过上数月之后,宜春侯是否还看的中她也未必,所以长公主的厚爱,只怕我盛家只能心领了!”
这话转到偏殿之后,太后就笑了,跟长公主说:“盛家那位老太爷,是担心这会儿定下来之后,回头康昭回南风郡去了,这边圣绪又转了心意,教他孙女儿尴尬呢!”
因为这时候郦圣绪觉得听她们议论自己跟盛惟乔的孩子怪难为情的,已经避到外头去了,太后就悄声道,“也难怪他要这么想!你想赏花宴到今儿个这才几天?圣绪一忽儿不喜欢一忽儿喜欢的……他心里哪能放心?”
舞阳长公主觉得很有道理,沉吟道:“那这事儿可是为难了,这会儿就把事情定下来吧,一来时间上有点赶,二来康昭生母即将生产,她怎么也得回去守着,这一趟行程是免不了的,万一圣绪当真在她离开之后就移情别恋,却不好收场。”
“这要是不定下来的话,圣绪也还罢了,左右拖了这些年,再晚点成亲也没有什么。可是康昭已经十六,万一她就这么回去了南风郡,她爹娘索性就在郡中给她找个夫婿,俩孩子可不就是错过了?”
“圣绪这会儿身子骨儿好多了吧?”太后想了想,就说,“要不,你就索性让他找个借口,陪康昭去南风郡走一趟呗?”
长公主有点担心:“好是好多了,就是才好。方才不是还摔了一回?这千里迢迢的,他以前也没出过这样的远门,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孟太后笑道:“确实千里迢迢的来回不方便,但要说怎么个折腾法却也未必吧?毕竟你看康昭,那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儿,才来长安,可不就有精神跟哀家呛上了?可见这路途也没你想的那么颠簸。”
又说,“哀家记得圣虑的夫家是桂魄郡望族,桂魄郡与南风郡虽然不相邻,彼此之间却也只隔了一个苍梧郡……圣绪要是南下,恰好可以看看长姐。这孩子只怕连长姐长什么样都忘记了吧?”
提到长女郦圣虑,舞阳长公主也不禁动容,叹息道:“别说圣绪了,就是儿臣,也只记得圣虑出阁那日的模样,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长公主让近侍去跟盛老太爷商量由郦圣绪陪同盛惟乔南下之事,老太爷暗忖:“之前密贞那小子在南风郡的时候,想来应该没有跟乔儿有什么首尾的。主要那时候他忙着念书,乔儿忙着游手好闲,两人说是亲兄妹,其实见面的次数也不是很多。说来说去,会闹了这么一出出来,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一块北上,路途遥远,楼船再宽敞,就那么点地方,这朝夕相处的,可不就是日久生情了吗?”
就想到,如果这次郦圣绪陪同盛惟乔返回南风郡的话,没准时间一长,又离开了长安,盛惟乔就忘记了容睡鹤,转而跟郦圣绪情投意合了呢?
当下就欣然应允了。
这会儿见盛惟乔踌躇,老太爷使出水磨功夫,软硬兼施,外加洒泪当场的示弱,最终还是让盛惟乔松了口,答应下来……盛惟乔不答应也没办法,老太爷从头到尾都没让其他人回避,而在明老夫人等人看来,她没出阁,郦圣绪没娶妻,两人不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但无论家世、才貌都很合适。
既然如此,有一个深入接触的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呢?
明老夫人就说了:“只是让人家陪你南下,又没说一定要把你许配给他!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啊,咱们才舍不得委屈你呢!”
盛惟乔道:“但是孤男寡女的同在楼船上……”
“楼船上又不是就你们俩!”老太爷不悦道,“就你们俩的话,你们会开楼船吗?!那么多下人仆妇簇拥左右,有什么怕说嘴的?再说了,咱们家是那种听见点风言风语就怕了的人家吗?”
就翻旧账了,“也不想想三年前老子寿辰上你们姐妹闹出来的事情!那么大的风波都过来了。如今你来长安走了一趟,封得县主,还有个长公主所出的侯爷陪你回南风郡,如此光宗耀祖之事,你还怕丢脸不成!?”
盛惟乔被祖父祖母说的无言以对,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出自己同容睡鹤的事情,只好默认了此事,心说:“容睡鹤那厮听说了我返程的日子后,八成会悄悄过来见我一面,到时候我给他说这事儿,让他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