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跟盛惟妩被骂得哑口无言,对望一眼,同时来了个眼泪汪汪,齐声道:“祖父,我们知道错了!”
“老子的脸也已经丢尽了!”盛老太爷一脚踹翻小几,吼道,“整个盛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盛惟妩究竟年纪小,方才又被父母耳提面命的恐吓了一番,这会见盛老太爷怒意不消,心中渐渐觉得害怕,忍不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她哭了,盛惟乔本来还想劝她的,但哄了两句,见堂妹仍旧哭个不停,想到自从盛睡鹤进门以来,自己似乎就没有顺心过,这回更是把妹妹拖下了水,又愧疚又委屈又愤懑,扁了会嘴,也呜呜哭泣起来!
堂姐妹这么一哭,外面扒着门偷听的亲爹亲娘都熬不住了——备受盛老太爷宠爱的盛兰辞二话不说撩袍跨进门槛,赔笑道:“爹,您消消气儿!小孩子嘛,哪有不犯错的?说几句也就是了,回头咱们再跟她们好好儿讲道理,保准她们不会再犯了!”
“讲道理?!当年老子教训你们时,你们要敢哭一声,老子早就大耳刮子抽下去了!”盛老太爷正觉得骑虎难下:他把儿子孙子吊起来抽,那都是家常便饭,但女儿孙女到底没上过手。
这会见儿子进来,毫不犹豫的调转枪口,怒叱道,“你看看你们养的这些东西!老子还没怎么说呢就哭开了,老子要是再讲几句,是不是就要死给老子看啊?!”
“爹,今天可是您的好日子!”盛兰辞义正词严道,“咱们可不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当老子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盛老太爷抓了个茶碗盖扔到他脚前,喝道,“今儿是老子的好日子,不好说不吉利的话,也不作兴罚孩子,是不是?”
盛兰辞用意被戳穿,也不尴尬,继续赔笑:“爹,这俩可都是您亲孙女!若是罚重了,心疼的还不是您?何况女孩儿家娇娇弱弱的,哪禁得起折腾啊?您要不解气,不如就打儿子几下吧!说到底,养不教父之过不是?”
他这番话说得倒是有理有节,但盛老太爷闻言被气笑了:“打你?你那点功夫都搁下多少年了,能禁得起老子几下揍?回头你卧榻不起不要紧,这偌大家业谁来主持?”
这嫡长子根本就是自恃盛家离不开他,所以才这样大言不惭!
真当他老糊涂了瞧不出来吗?!
“爹,要不您揍三弟得了!”门框里探出个脑袋来,盛兰斯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横竖三弟不需要做事,再说今儿这事情,原没有乔儿指使,全是妩儿为了讨好乔儿弄出来的,照儿子说啊,这养不教的责任合该三弟一个人领着!”
门外廊下,盛兰梓与其妻肖氏朝他怒目而视——盛兰斯缩回头,却也毫不心虚的跟他们对望:看什么看?!谁叫你们家女儿当着满堂宾客说什么不好,非说那句“明明昨儿个二伯被打得好惨”?!
当二伯的拉不下脸去教训年幼无知的小侄女,还不许报复在侄女的亲爹头上?
“你们都给老子进来!”谁知盛老太爷闻言,脸色一沉,将儿子媳妇们全喊进门后,也不管跟在最后的明老夫人欲言又止,指了指盛兰斯,“你过来!”
盛兰斯感到不妙,慌忙道:“爹!儿子只是开个玩笑,绝对没有不念手足之情……”
“老子说的不是手足之情!”盛老太爷看他不肯动,索性大步走下来,当胸揪住正想撒腿逃跑的次子,抬手一个耳刮子,抽得盛兰斯头晕目眩,正觉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却听亲爹咆哮道,“连你才七岁的侄女都知道去天香楼买通姐儿做事了,可见你把咱们盛家门风败坏到了什么地步!!!”
盛惟妩要是不知道天香楼,她就是想坑堂哥,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那样盛家今日又怎么会丢这样的脸?!
——怎么想,一切都是次子不肖惹得祸!
“爹,这事还真不能全怨二弟!”盛老太爷自以为眼下只给次子一个耳刮子算很温柔了,但明老夫人昨儿个是亲自替儿子上过药的,这会见盛兰斯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的样子,眼皮狂跳,张了张嘴,硬生生的忍住出语相劝的冲动,求助的看向盛兰辞。
盛兰辞安抚的朝继母微微颔首,上前按住盛老太爷,恳切道,“您想,二弟他再荒唐,也断不可能在孩子们面前说天香楼说姐儿之类的浑话吧?说到底,方才儿子跟宾客们说的解释也是实话:要不是家里下人不安好心,私下嘀咕这些龌龊话,妩儿怎么可能知道去天香楼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