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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蓦然回头,怒气冲天斥道:“那你就耐心等它长大,再带你马作的卢飞快吧。”

第206章 撩妹套路

看着迎春气冲冲走开的窈窕背影, 云海可怜巴巴问内监道:“公公,我说错了什么吗?”

内监看了半天戏, 颇为过瘾,乐呵呵道:“殿下本来也还小么,将军就耐心等等呗!”

云海疑惑道:“公主说的不是马吗?”他等那匹马长大干什么?他又不缺马骑。就算缺马他也不要淡金色的, 好男儿当然要骑乌油油的黑色骏马, 楚霸王的乌骓才是征战沙场的武将心头的豪梦,虽然他们将军陛下当年用楚霸王做反面教材给他们讲了诸多不可鲁莽冒进,更不能骄傲自满的例子。

内监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您的目标是马吗?”偷换概念都不会吗?一看就是诗三百都没读全的, 不然怎么能这么无邪?但凡把《诗经》学全了的都不能这么纯蠢,毕竟人家《诗经》倡导的就是真情流露, 敢爱敢恨, 实话实说,毫不矫情, 思想感情真实而不虚假,方才是大美至美。说白了, 就是甭客气,想哭就哭, 想笑就笑,想爱就爱,想要就要……

云海顿悟:“哦, 我可以理解为公主是让我等她长大啊!”这么一想, 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美滋滋憧憬道:“这算不算暗约偷期啊?”

内监顿时喷了:“将军您就别秀文采了, 这话给人听见御史的折子能压死你。”好么,人公主才跟他说了四句话还有一半是吵架,这位就自动理解为私定终身了,想象力这么丰富您当什么将军啊,去茶楼说书挣的也不能少。

云海还想辩白两句,却被怕他再出口吓人的内监死活拉走了。蔫耷耷回到乾清宫,宁珊正好批完了奏折想去溜溜马,瞧见垂头丧气的云海不由奇怪道:“这是怎么了?”去挑马挑的生无可恋是种什么情况?

内监赔笑道:“云将军尚未选中心仪的良驹。”

宁珊挑挑眉:“眼光够高的呵,朕这里的马你都挑不中?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云海有气无力道:“也不是没有相中的,就是还没长大。”

宁珊越发奇怪了:“你挑匹小马驹做什么?”虽然说武将往往亲自驯马,从小养起也不奇怪,但这会儿是让他选马去秋猕的,难道他准备先养个三年直接参加下一届?

云海答非所问的感叹道:“其实末将也才加冠没几年啊。”

宁珊果断放弃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沟通,问那引路的内监道:“他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内监赔笑赔的快哭出来了:“这……奴才也……说不好……不好说……总之,将军他喜欢年幼。”云将军比长公主大了快十岁,算喜欢稚龄吧。他是少年入宫的太监,对于男女情感把握不住啊。

宁珊站住不走了,原地转身盯着这俩,一个神游天外,一个汗流满面,怎么看怎么诡异:“你们到底去了哪里?”校场能把人逼成这样?就算误入冷宫,见到前朝女鬼的冤魂也不至于变成这副德行啊!

内监急忙道:“奴才引路云将军就去了百骏园,旁的地方不敢乱走。”

宁珊隐约有些明白了:“今天是哪个丫头泡在马场不肯出来?”

内监顿时趴在地上,惊慌道:“陛下恕罪,奴才事先没有通禀,却不是有意冒犯长公主殿下……”

宁珊顿时笑了,一拳捶在云海胸前:“你小子眼光倒是高,知道挑顶尖的。怪道当年在海疆那被你救了的渔女要以身相许你跑出八丈远呢,原来是嫌她不漂亮。怎么,瞧着朕的妹妹好了?”

云海是他的心腹爱将,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出身,但聪明机警,勇武过人,武艺娴熟又精通兵法,生的也堪称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是宁珊早就属意了要让他彻底接手海军的帅位继承人,如今多加层关系做个妹夫也很得宜。就是不能让他早早得手就对了,这后宫还指着迎春去管呢。在没人接手之前,云海就先馋着吧。越难到手的越珍惜不是?宁珊心安理得的给自己奴役未及笄少女找到了绝佳的借口。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宁珊又想到的开明:“不过你瞧着好没用,需得宁珂也看重你才行。”迎春的闺名不便让外臣知晓,便以封号相称,也是提醒云海,这个妹子是他最看重的,都冠了他的姓了,地位超凡。

云海一听,顿时激动不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不是太上皇他老人家同意就行吗?”他才刚惹恼了公主诶,这时候过去问怎么可能答应?还不如走老丈人路线,搞定了太上皇再说呢。军中盛传太上皇人傻好骗,吃饱饭了以后尤其好说话。文官中则尽人皆知,奉承太上皇只要往死里夸他大儿子就可以了,实在口才不佳的,送几样金石古扇也有同等效果。

宁珊白他一眼:“那你就去问问太上皇,敢不敢越过朕自作主张?”他早说过不许贾赦插手几个女孩子的婚事,一来是要留她们几年帮衬内务,二来也是信不过贾赦相人的本事,就他那颠三倒四不着调的德行,指不定谁奉承得他开心了就能把女儿许出去。

说来贾赦在世人皆有的重男轻女观念上也未能免俗,始终都觉得闺女不需要太费心,把人养大了打发份嫁妆就算仁至义尽。相应的还有他的嫡庶观念,也很容易招灾惹祸。但凡琮哥儿心气儿高些,心眼儿小些,他都得从现在开始预防同室操戈。

但是贾赦的言传身教也有积极的一面,贾琏和贾琮被他影响的都以混吃等死为荣,以鞠躬尽瘁为耻,就算他没儿子准备封个皇太弟,这俩都得互相扯皮推脱个三年五载的。

云海赔笑道:“那以陛下高见,末将该如何是好?”

宁珊笑着踢了他一脚:“这是让朕主动把妹妹送给你么?想得倒美!”迎春如今还没及笄呢,就算真的两情相悦了他也不能同意立马出嫁啊。想他前世,世家贵女们往往留到十□□岁才择婿,之后准备个一两年正好出嫁。这不单单是为了不舍得女儿早早出门,要多留几年,更重要的是等到二十来岁,女孩子才算发育成熟,怀孕生产的危险会显著降低。前朝就总是早早嫁女儿,十一二岁订婚的大有人在,没及笄就圆房的也是屡见不鲜,结果一到生产之时,稳婆必然先问好保大保小再进去操作。

云海紧急在脸上征集了一个阿谀谄媚的表情:“陛下明鉴,末将当然乐意亲力亲为博得长公主殿下的芳心。”

宁珊挑起眉毛,居高临下道:“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博?”

云海急忙把早就想好的方法和盘托出:“末将打算求道口谕,以便亲自教□□骑术。”

这不是什么非分要求,而且军中出身的将军,论起骑术当然比御马场的训兽人强多了,宁珊一口答应,吩咐一直在地上趴着的内监道:“你去传吧,就跟宁珂说,朕给她选了个更好的教习。”海军副将亲自教骑马,这待遇将来他儿子长大都不一定能有。

云海大喜,作揖不迭:“多谢陛下。”语罢,拎起引路内监,大步流星转回百骏园。宁珊瞧着他走远,忽然一笑,对身边跟随的众內侍道:“你们且都散开,朕去瞧瞧这小子打算怎么讨好迎儿?”

三步并作两步的蹿回校场,云海兴高采烈蹦进去来了个勇拦惊马,堵在受惊的迎春面前大声道:“奉陛下旨意,今后由末将来教□□马术。”

没起到领路作用的引导内监无奈道:“将军,您抢了奴才的活儿了。”

迎春见到这个不爱护小马的将军有些不快,但皇兄的话还是要听的,便示意辛夷把缰绳交给云海,淡淡道:“那就麻烦将军了。”

云海不顾辛夷的怒视,劈手抢过缰绳,牵着就往场中小跑,一面道:“骑马这种事其实非常简单,脚前半部踩蹬,上身直立坐稳马鞍,这是小走的姿势。快走和快跑时,小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用力夹马,身体前倾,臀部和马鞍似触非触,跟随马的跑动节奏起伏。”

迎春依言骑坐,果然顺畅了许多,欣喜道:“将军说的果然有效,这样骑乘稳当多了。”

受到鼓励的云海愈发振奋,一股脑的把自己当年学骑马的要领全倒了出来:“坐稳之后还需要调整姿势,除了以自身的习惯为主,脚尖内蹬非常重要,一旦马受惊或拒乘而跑开,人至多摔一交,如果全脚套在蹬内,就会拖蹬,这是非常危险的。”

跟在一旁的辛夷鄙视道:“将军这是把公主殿下当你手下的新兵蛋子训了么?”哪有人教骑马先交怎么摔跤的?何况还是公主,敢让她摔吗?

云海挠挠头,憨厚一笑:“学骑马哪有不摔跟头的?都是要摔摔打打才能练就一身绝佳骑术呢。不过公主殿下不必担心,有末将在旁边守护,定然保证公主无恙。”娇滴滴的未来媳妇儿怎么舍得摔着,肯定要主动做肉垫啊。

迎春正学出兴头,随口警告辛夷道:“你别多嘴,让将军继续教。本宫瞧着他的骑法比你简单得多,上手也快。”辛夷不敢反驳迎春,只好怒瞪抢了她工作的云海,赌气拉直缰绳,让马放慢速度,跟前面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迎春觉得云海教的更好不是没有道理的,军人骑马讲究的就是怎么坐的稳,骑的舒服,能够长途跋涉赶路;另外就是要能放开动作,马上跟人交手厮杀的时候总不能一手抡枪,一手还去操控缰绳,那样非给人捅下去不可。因此军中的骑术主要是靠腰臀腿配合来控制马的行进和速度的调整,只有转向的时候才去捞缰绳。

而辛夷是驯马人出身,骑术固然没的说,作为女骑手,姿态更是优美。但宫中的骑师主要讲究表演性和观赏性,要让王公大臣们看着养眼,因此辛夷的骑术颇为复杂,从头到脚都要参与进来,对于新手来说相当难以协调。

云海牵着缰绳陪迎春溜了几圈,见她能够渐渐适应了,便不着痕迹的放松了一些,迎春丝毫没有察觉到,仍旧沉浸在喜悦之中。渐渐的,云海的手完全放开了缰绳,只让迎春自己操纵的马小步颠着溜达,同时仍旧随口找些有的没的聊着,一是为了让迎春放松,二来也是趁机套话。

迎春一面要回顾云海教导的要领,一面要跟他搭话,全神贯注之下根本没发现已经是自己单独操纵马匹了。辛夷在后面看到了急的直挥手,示意云海不能这么快就放手,云海却不理,反而轻拍迎春□□的小马腹带,示意它跑的再快些。

等迎春终于意识到已经没人帮她牵马的时候,那马儿已经放开了前后蹄,前蹄一抬,后腿一弹,转眼间就弹射一般蹿了出去。这匹马到底还是小,没经过太多训练,一旦骑手放松了缰绳,便遵循千里马的本能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