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2)

贾赦再接再励:“要不你太太……我是说,邢氏那女人呢?”

宁珊白他一眼道:“你现在都是宁贾氏了,还打算让她更名为宁贾邢氏吗?”说起来邢夫人也很值得头疼,按理说,民间的赘婿是没资格纳小的,顶多有俩通房,便是妻子过世,也不能再娶。但贾赦的情况太特殊了,如果单纯按照赘婿来算,对邢夫人也不公平,怎么说也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继室,而且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伺候贾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一句话抹成了小妾,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贾赦彻底没招了,气恼的抱怨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干脆一股脑送去皇陵算了。”

宁珊道:“这也不是不行,但我没法下令,我连自家后宫都没发圣旨呢,管不到前朝的去。”

贾赦问:“你媳妇到底还要坐多久的月子?”

宁珊答:“她坐完也不能揽这桩事儿,那些人说起来也都跟她有亲呢,由她出面去处置,难免被人唾骂。”

贾赦两手一摊:“那我没辙了。”

宁珊犹豫了一小下,试探道:“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忙?”

贾赦好奇道:“还有我能做的事儿呢?说来听听。”

宁珊道:“其实也挺容易的,你合并一下就行了。”

贾赦费解道:“什么叫‘合并一下’?”

宁珊又噙了一枚荔枝,慢慢咬着,含含糊糊道:“就是你受受累,把皇太后的活儿也一并干了吧。”

贾赦跳起来大叫道:“你还真让我坐实这个‘宁贾氏’啊!”

第189章 走马上任

继宁珊被“黄袍加身”以后, 他爹也步上了被“凤冠压顶”之路。

太上皇的加冕典礼后,大臣们一起到宁寿宫参拜,当大臣们向贾赦祝贺的时候,却发现贾赦皱着眉头, 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有之前就和贾赦关系不错的大臣问道:“皇上即位, 您怎么还不快活?”

贾赦瞟了一眼,发现是曾经一起淘过古玩的老伙伴,便不吝言语的回答道:“我是为日后将要承担的责任而忧愁。”

卫若梅之父神武将军快言快语道:“不知上皇有何烦心之处,大可说给微臣等听听, 兴许还能帮着分忧。”他本来跟贾赦也不熟,当年的马棚将军在京中简直是著名笑话,没谁瞧得起。只是卫将军也同样瞧不起鸠占鹊巢还硬充道德学究的贾政,因此卫家跟贾家素无往来, 只有二房的卫若兰一个,不知道怎么跟贾家二房的宝玉有了交情。如今卫若梅为宁珊登基立下功勋,卫家也一跃成为皇朝新贵, 卫将军自觉应该跟贾赦改善改善关系了, 故而殷勤非常。

贾赦叹了口气, 忧郁道:“甭琢磨了,你们帮不上忙的。”本来要是宁珊愿意选秀纳妃, 他还可以要求这群老伙伴把家里的好闺女都献出来,然而珊儿不乐意养闲人, 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不能帮着添堵, 那么这群老东西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贾赦意兴阑珊准备赶人——他还有下一场接见呢。

下一场接见对象们此时已经在宫外排班了——正是各家命妇。众贵妇人皆莫名其妙, 不知道在当下这种皇后都没立的时候让她们入宫是来拜谁的?有想象力丰富的已经从宁寿宫的召见开始发散思维,惊悚的得出了是不是要给太上皇选太妃?有这等想象的多是曾听说过贾赦“恶名的”——也就是史太君曾经十分爱挂在嘴边的那句“不管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并为此惶惶不安。

幸亏贾赦不知道已经有自作多情的中年贵妇把他假设成死不要脸的老不修了,撑起相当周到的礼仪接见了前来叩拜的三品以上诰命们——王熙凤相当骄傲的站在了第一排的正中心——四个异姓王都已落马,前朝王爷全体成了庶民,宁珊还没有广封王公,臣子之妻地位再高也就是个一品诰命,可不就凸显出王熙凤来了。

然而不等王熙凤得意完,贾赦就已经开始吆喝了:“你们谁家跟冷宫里那群有亲的,趁早领回去啊,现在领不要身价银子还赏各人铺盖,动作快,动作快……”口气跟人牙子有异曲同工之处,相当跌“皇太后”的格调。

一干命妇面面相觑,的确,后宫里的前朝后妃有不少都跟她们沾亲带故,但是为什么要她们出面领回去?那群人领回去还能干什么?白吃白占的,难道让她们给养老送终?

王熙凤口快,张嘴就问:“老爷……不是,爹……呃,父皇,敢问您老这是什么意思?”虽然贾琏还没有封王,虽然贾赦已经入赘,但这都不影响贾琏和贾赦之间无法抹灭的父子关系,王熙凤这种见风使舵的得心应手的主儿自然不会放着这么好的杆子不去爬。

贾赦瞥一眼王熙凤,犹豫了一下道:“你先做个榜样,把贾家那几个领回去吧,贾元春……之类的。”有人做了初一,才会有人跟十五,推王熙凤当领头羊贾赦毫不犹豫。

虽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不妨碍凤姐儿抓住重点——沾亲带故的才该往回领,那贾家跟她有个屁的亲?她可是贾琏的媳妇儿,高贵的宁贾王氏。

凤姐儿一口回绝道:“父皇,这话不通,儿媳虽然是王家出身,和那贾元春也算表姐妹之属,但既然嫁了二爷,就是宁贾氏的人了,管不着他们贾家的事儿。”她倒是主动,直接就把贾琏更名为宁贾琏了,这也就是仗着贾琏跟宁珊是一个娘生的,贾琮若有个媳妇,就绝对不敢这么自作主张。

贾赦站在双重立场的父爱角度挣扎了一下,马上就决定还是大儿子更重要,老二坑了也就坑了吧,反正以后也不指望他养老了,便给凤姐儿下了命令:“反正珊儿让冷宫那群都滚蛋,你不带走贾元春她们,就找贾珍贾政来领,横竖别堆在那里给珊儿添堵。”

凤姐儿脆生生应道:“儿媳遵旨,这便回去传达您老人家的意思。”一干命妇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也都不想跟前朝后妃扯上关系,然而凤姐儿已经答应了,她们便没有了拒绝的理由,直气得各个在心中痛骂这个泼辣货。

凤姐儿摇摇摆摆去了东府传话,她现在可不屑跟大观园里那群丧家之犬对话,肯搭理一下尤氏已经是分外纡尊降贵了。

贾珍一听这话就蹦了个老高:“琏儿家的,你不能这么坑哥啊,凭什么你家不要就让我出面去接收?”这要是接了贾元春,岂不是默认他跟二房那群是一家子?别开玩笑了,二房得势的时候,他都跟贾琏好到穿一条裤子,现在怎么可能蠢到去自降身价?

王熙凤正眼都不瞧一瞧贾珍,慢条斯理道:“我家要的着么?那是姓贾的,我们家可是国姓当头的,国姓你懂吗?”

贾珍脱口道:“琏儿可还没当上王爷呢,我妹子却要做公主了。”这话可戳在了凤姐儿的痛脚上,眼看她柳眉倒竖,就要发火,却终究底气不足,思及自家二爷至今没个安排,不得不偃旗息鼓,转而对小姑子迎春羡慕嫉妒到眼红。

迎春的册封典礼已经定好吉日,就等璎华公主出月子举行立后大典,然后便是她。作为毋庸置疑的长公主,她的封号被冠以宁珊的姓氏,圣旨上尊为宁珂长公主。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当初她们在大观园里作诗,宁珊给她起了这个名字做诗号,虽然本意是纪念自己前世的小妹,但迎春一直窃喜在心,当礼部给她送上一堆尊号,恭请选择的时候,她看都没看就拉着宁珊撒娇,非要用宁珂当封号不可。

那会儿惜春也撒娇要了一个宁琋去,迎春提出想要这个封号时,宁珊便顺势也想起了惜春,在朝上公布了迎春的选择以后随口道:“再加一个给我那小妹子。”这便是惜春了。册封公主不涉及朝政皇权,文武百官自然不会去扫皇帝的兴致,二话没说就又算了一个吉日给惜春。但为了让作为皇帝胞妹的长公主的尊贵凸显的更加鲜明一些,惜春虽然跟迎春辈分相同,封号却只能是公主,一应仪仗位份待遇也都要减一层。

紧随迎春惜春姐妹二人,黛玉也得了一个名分,宁珊看在她对贾赦一直尊敬有加,从未学着那些势利小人抬举贾政踩傻爹的识相上,大手笔给她封了一个郡主。因为黛玉一直怯弱多病,入宫之后又多心乱想,越发弱柳扶风,三不五时就得宣太医,这在宫中已经相当出名。故而,礼部在给她草拟封号的时候选择的都是平安健康的字眼。宁珊让黛玉自己选,黛玉不肯越矩,坚决推辞,宁珊又不愿意插手,最后贾赦兴致勃勃给挑了一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封号——康平郡主,还狡辩称“大俗即是大雅”。黛玉不好意思抱怨,只得领旨谢恩。

身在冷宫的探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悔的险些哭瞎了双眼,可惜她却没有挽回的机会,被贾赦雷厉风行的跟贾元春捆在一块丢出了皇宫。身为史无前例的后宫之主,贾赦秉着“反正老子的脸已经丢尽了,那你们的脸也就别想要了”的原则,用近乎无赖的手段把冷宫里那群浪费粮食的存在全塞回了各人的娘家,完全不管接收方的怨声载道。宁珊对于一切抱怨贾赦手段粗暴的折子都视而不见,攒的太多了就让御膳房拿去烧火。

打发掉前朝后宫以后,贾赦又被宁珊授意设法拒绝选秀,贾赦问道:“理由是什么呢?”

宁珊拿着两广地区汇报水灾的折子正在闹心,随口道:“自己想去。”

贾赦认真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下旨道:“奉天承运太上皇,诏曰:皇帝不能选秀,因为太上皇没有后宫。”

宁珊对着这道直白的旨意抽了抽嘴角,吩咐道:“传下去吧。”一时间众多渴望奉献姐妹女儿孙女填充独孤皇朝后宫的“有志之士”均哀叹不已——怎么偏偏就让他们摊上一个史无前例的入赘上皇呢?

在以孝治天下的共识中,贾赦给出的理由非常强大且充分,完美的替宁珊规避掉此后数年中可能会面对的臣子逼婚的困扰——基本上,只要贾赦不死,这个理由就能一直用下去。

第190章 “公主”王爷

璎华公主终于出了月子,宁珊也成功力排众议, 将这位兴朝末代小公主册封为独孤皇朝的首任皇后。封后大典没有采用前朝的旧例, 而是由给贾赦琢磨完太上皇册封仪式之后,设计新模式上了瘾的礼部尚书翻阅诸多典籍, 结合了数朝的仪式并在此基础上创新而成的。

宁珊亲自写了册文, 并在行礼前一天,派官员祭天、地和太庙, 又抱着儿子亲自到奉先殿行礼,宁老侯爷夫妇并宁夫人的牌位都已经摆放了进去。本来宁珊还考虑过要不要顺便把大胖儿子也一并封成太子算了, 但是后来想到太子这个身份基本没什么好结局,历史上十个太子七个疯八个废九个死还剩一个造反却老是失败, 看了眼怀里乖巧白嫩的大胖儿子,宁珊默默放弃了这个念头。

册立当日早上, 銮仪卫陈设法驾卤薄于太和殿外, 贾蔷被推举为銮仪卫的新首领,容光满面的亲自领皇后仪驾于宫阶下及宫门外巡游。礼部下属的乐部将乐器悬于太和殿外, 奏起了类似商周时期天子登基的古乐。礼部尚书带着鸿胪寺官员忙忙碌碌四处奔走, 他计划设四处拜案来昭示庄重, 分别是一座节案, 设于太和殿内正中南向;册案于左西向;玉案于右东向;外加龙亭两座于内阁门内,礼部右侍郎和鸿胪寺卿双双累哭了都没能阻止尚书大人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