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惊情(2 / 2)

“濡儿,那日在门前究竟是何情形?二嫂可有出言侮辱燕阁?”三郎迫不及待地问道。

郑濡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濡儿顽皮,看二哥要带二嫂出去玩,闹着要跟去。濡儿的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吗?所以二嫂嫌我不懂事,就说我这么大了还不安分。濡儿现在已经知错了!”

这话自然就是云安教与素戴,素戴再传与郑濡的。一个“不安分”的罪名,辗转安在了郑濡头上,三郎便再无反口之机。

“三弟,你现在明白了吗?就是弟妹她自己听错了,把我说濡儿的话误会成了她自己。”云安恰到好处地总结了一句,暗向郑濡递去眼色,都在心内窃笑。

三郎再无可言,只是窘迫之中还夹杂着零星不甘,并不是诚心愧悔。他将屋内兄嫂小妹挨个望了一遍,然后转身要走,却又丢下一句奇怪的话:

“二哥莫要以为让了官给我,我就永远矮二哥一等!”

三郎接受二郎让官之时还是满心欢喜,认为二哥是心底无私的端正之人,而现在态度急转,却也并非只因这一件事。他忽然想起了黄氏的一句话:“官场和这家中没有区别,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只会为人耻笑。”当时他不在乎这句话,却终究还是记住了。

只是,屋里的三人,不会知道如此内情。

“濡儿,你回去,给我好好反省以后该如何说话!”二郎率先回过神来,对郑濡前所未有的严厉。

“我……哦。”郑濡经此一事,也知道了利害,不敢再撒娇糊弄,也不敢再任性多留,最后瞥了云安一眼,溜了。

“哈哈哈,看你把她吓的!”

一时云开雾散,又见郑濡滑稽的神情,云安只是大笑。可二郎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双手揽过云安,满眼心疼:

“你既通知濡儿前来,何不让她自己担责?她是越大越放肆,你为何还替她挡着?”

云安知道二郎还没顺过气来,虽看得出她做了安排,却一时想不到深处,一笑道:“这件事的祸首不是濡儿,你还看不清?”

二郎与三弟争执时无暇深思,此刻却怎会还不明白,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我真不知道,燕阁何以变成了这样。从前我不在意,觉得心中无私便对得起你,可终究伤了你。”

云安毫不在意,安慰道:“她伤不了我!濡儿一直向着我,我不能将妹妹推出去受过。我之所以把真相说成误会,是不想让此事恶化,否则伤的就是一家人的和气。你想啊,三郎那般气势汹汹,单去压制,就压的住吗?告诉他真相,他又会信吗?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护周燕阁的。”

“你真的不觉得委屈?”二郎也是真心爱护云安的。

“我又没有按他说的去道歉,还大人大量存了一念之仁,我觉得自己很厉害,有什么好委屈的?”

二郎笑了,却是苦笑,拥云安入怀,道:“你的一念之仁却未必安抚得了三郎的一念之差。他临走丢下的那句话,难道也是因为爱护妻子吗?想来真是令我心寒,也难以置信。”

云安很能体会二郎的心境,可谁又能左右一个存心要疏远的人?世事多变,人心难测,都是寻常的道理。

“二郎,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你去和长嫂致歉,就说我头疼,不能赴宴了,行吗?谁让周燕阁挑事不选日子,偏在人生日,长嫂又要替我做生日。那这份生日贺礼,我只能回敬她了。”

云安是想,这样大的动静必已上下皆知,晚宴也就没有意义了。与其各自生硬地聚在一处,面和心不和,还不如借此机会装一回娇客,让崔氏去秉公执法,对周燕阁小惩大诫。

“好,我稍待就去,想必长嫂也会问他们。”二郎自然知晓云安之意,只是话里心里,都免不了更加疼惜,“云儿,等过几天我再给你补一次,好不好?”

“那我们就过几天再去北山的竹庐吧!”

“好,你要怎样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