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下看看,嘀咕了句:“沈老板哪里去了?”
“……你没见着他么,刚才不是和你在一起?”沈砚书咽了口柚子茶,也有些疑惑。
叶佳妤一愣,猛的想起他来,忙跑去刚才那里找人,只看见他站在一棵大树下仰着头也不知在看什么。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沈砚行头一低,目光落在她洁白的手腕上,目光又是一闪,忍不住想起之前的场景来,一时竟是痴了。
叶佳妤见他怔怔的,一时奇怪,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过去,是自己手腕上那支翡翠镯,还是他替自己修补好的。
“……怎么了?”她的手缩了回来,有些疑惑,又有些羞赧。
沈砚行眼见着她那截手腕缩回到了袖子里,心里有些遗憾,但也有很多的不好意思,到底是自己失态唐突了她。
于是他仓促的笑了笑,没话找话的问了句:“修过了到底不如之前牢固,怎么还天天戴着?也可以换一个来戴,女孩子不都喜欢换首饰么。”
叶佳妤摇摇头失笑,“因为我最喜欢它啊,而且它还是家里送我的成人礼物呢。”
“你生得白,戴一支羊脂玉的多好看。”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叶佳妤略微愣了愣,心底有些诧异他今天似乎不若平时的冷静从容,好似多了些年轻人独有的那种莽撞,虽让人惊讶,却并不会让人反感。
她笑笑,“一是我没有,二是我不需要,都说玉养人,其实玉也要人养,要是买来了我不戴,放在那里也是浪费,况且市面上好的羊脂玉镯多难得。”
她的声音慢悠悠的,像是叮咚的泉水慢慢滴落在湖面,好听又让人觉得安宁。
大概是真的不介意自己的唐突罢,沈砚行这样想着,心里安定了许多,他扭头笑了笑,“要是你喜欢,以后我多留意就是了,我从前见过一副,用整块羊脂玉雕出来的,细腻温润,是极品,以后未必不会再有这样的出现。”
叶佳妤又愣了愣,略抬了抬头才看清他整张脸,他今日不知为什么看起来面目十分柔和,笑起来的时候睫毛也是垂垂的,没有杀伤力却像是要勾到她心里去。
和她认得的那个沈砚行并不很相像,若不是她对他尚有几分了解,险些以为他被人点了包。
叶佳妤颤着心肝冲他笑笑,“好啊,那麻烦沈老板了。”
“佳妤啊,你真不考虑换个称呼?”沈砚行忽然转了头,“你叫我哥都是沈大哥,就不肯喊我的名字?”
叶佳妤头一低,看着地板上的灰尘,“不,沈老板比较威风,沈二哥不大好听。”
沈砚行闷闷的哦了声,一言不发的跟她往回走,不知道这丫头是真不知道自己意思,还是在装傻。
傍晚六点多了大家才收工,罗老刀要赶回工作室去继续忙工作,其余人等原地解散下班。
杨洛带着小外甥女儿回家,叶佳妤扭头看看身边两个高大的帅哥,又看看周围向这边投来的目光,歪着头问道:“那咱们呢,是各回各家,还是去吃饭?”
“我们请你吃饭罢,上次在你家多得你招待了。”沈砚书看了眼不做声的弟弟,笑着提建议。
叶佳妤想也不想的点头,“好的呀。”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东北菜馆子,三个人点了白肉血肠、锅包肉和地三鲜,叶佳妤还继续往后翻菜单,沈砚行想说够了,还没出声,就听她跟服务员道:“再来个拔丝地瓜,三个白饭,谢谢。”
服务员是个十分伶俐的姑娘,哎了声就走了,沈砚行想改菜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叹了声。
叶佳妤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不够么?”
“他是怕我们三个人吃不完。”沈砚书不由得失笑。
“虽说东北菜大份,不过都到南方了,应该也会入乡随俗分量少些的。”叶佳妤安慰道。
沈砚行笑笑,将目光转到了店里墙上挂着的电视上,里头正播着省内新闻。
菜上得很快,一上来就让沈砚书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看叶佳妤,就见她已经愣住了。
沈砚行用鼻子哼哼两声,“看看,吃得完么?”
叶佳妤鼓了鼓嘴,嘀咕道:“这家人是不是才来这里开店,这么实在的么?”
沈砚书原是喝了口茶的,差点没让她逗得把茶喷出来,沈砚行无奈,心道,小祖宗你可闭嘴罢。
他替她烫了碗,温声道:“这家都开了好些年了,你看看,这里都坐满了。”
叶佳妤转头四周看看,发现还真是已经满座了,再看远处的门口,好像还有人在排队等位的。
“拔丝地瓜趁热吃,凉了口味不好。”沈砚行见她东张西望,忍不住提醒道。
叶佳妤将目光收回来,然后夹了块拔丝地瓜,软糯香甜的口感让他眼前一亮,再吃其他的也是满心欢喜,那道白肉血肠是用东北酸菜炖的,风味与南方的酸菜不同,越炖越好吃,她不爱吃白肉,也忍不住吃了两块。
除了拔丝地瓜,她还格外喜欢锅包肉,家里头的阿姨是本地人,是不做这道菜的,她也做不好,只在外头吃过,却全都不如这家的好。
色泽金黄显得好看,口味酸甜又合她口味,忍不住就一块接一块,米饭倒是没吃几口。
“别光吃菜,一会儿口渴。”沈砚行突然有些觉得头疼,之前她也不这样啊,一直都吃得特别斯文啊,也不见挑食。
然而他转念一想,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呢,只是以前还不熟所以没表现出来呢,这样一想,他又忍不住有些窃喜。
电视里的新闻忽然就跳到了另一件事上,“……冯淼被发现死于住所……”
沈砚行一愣,“这件事被公开了?”
沈砚书忙转过身去看电视,回过头来也是一阵疑惑,“不清楚,说不定是被邻居爆料的呢。”
时下很多人都有舆论监督的意识了,很多事都动不动就曝光给媒体,小到跟邻居的鸡毛蒜皮,大到人命官司,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自己解决了。
沈砚行点点头,又继续低头吃菜,忽然听见叶佳妤哦了声,“这个人我见过的,他来过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