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退了出去,关紧了房门,整个房间,只剩下了黄雀跟孙海红两个人,气氛有些诡异。
“说吧,有什么事?”黄雀看着孙海红,问道。
孙海红脸上的阴冷狠辣之气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老者的平和,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说道:“黄雀,张家两个闺女的事情,在这里,我还要跟你和你的所有朋友说一声对不起,当初要不是我,李二那个混蛋也绝对不会……哎,老婆子这辈子光明磊落,没想到到了晚年,可落下了这么大的一番耻辱,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厉连城说的好,这辈子,张青阳师兄永远拿我当师妹,而我呢?”
说完,老太婆呵呵的一阵苦笑,眼泪瞬间滑落而下。
“都过去了!”黄雀心中有些感叹,看来,当初厉连城的一番说辞,的确给了孙海红心中不小的悔悟。
“过去的事情虽然过去了,可不代表它就能永远不存在,就跟我脸上的这道伤疤一样,都过去七十年了,可我,还是忘不了,黄雀,你说,我该忘记吗?”孙海红紧紧的看着黄雀。
黄雀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很诚实,比老王家的那个小子强多了,不过,他也算是一个好人。”孙海红竟然提到了好人,有本书上说过,当一个人在心里开始真正的分析好人跟坏人的时候,她已经改变了。
小孩子看电视,他们总是能区分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因为他们纯真,他们善良,他们的内心没有一丝的污点。
“孙婆婆,你找到我来到底有什么事?”黄雀感觉有些压抑,他很想尽快的结束这场交谈。
孙海红咳嗽了两声,说道:“七十年前,日本人没有放弃过对于四块宝玉的追寻,七十年后,更是如此,这么多年,我也听到过不少小道消息,说日本人在中国驻扎了大量的谍报人员,目的就是为了当初的四块宝玉,黄雀,你老实的告诉我,当初季峰在西山被日本人要挟,是不是也是跟四块宝玉有关?”
黄雀看着孙海红。
“黄雀,我希望你给我一句实话,相信老婆子!”
黄雀用力的点点头,“当初在西山,季峰老爷子的确是被日本人以老季家的武状元令牌相要挟,目的,就是想让季峰老爷子帮他们找寻到敌国玉。”
“果然如此!”孙海红喃喃了一句,接着说道:“季峰一家惨死,而后日本人又追寻到了十月枫,这一切,都不禁让人猜测万分啊。”
黄雀不作声,他知道这一次的麻烦跟混乱。
“黄雀,你这一次是在玩火。”孙海红紧紧的盯着黄雀。
黄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看着她。
孙海红叹了一口气,“涅槃重生这句话早已经在道上传的沸沸扬扬,日本人去河南找到季峰,而后又来到了倾城找寻十月枫,黄雀,换作是你,你会怎么想,你肯定也会跟别人一样,认定涅槃玉,或者说鬼斧宝盒就在十月枫,对不对?”
黄雀无奈的点点头。
“年轻人一时热血啊,老王家的小子也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有你那个大伯,更是什么都没有想到,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一番事情结束之后,不管十月枫有没有鬼斧宝盒,都将面临风口浪尖吗?”
黄雀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不过经过孙海红的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感觉震惊无比。
孙海红接着说道:“七十年前,八门聚义,有崔长索师兄悲天悯人的高手,也有周佛荣师兄为民请命的好汉,更有张青阳师兄这种的忠肝义胆。这些人,一腔热血都为国为民,可我知道,在八门聚义当中更有绝大多数人,他们,根本就不是为国为民而来,他们只是看中了热血图,看中了四块宝玉,因为,那些都是宝藏,是富可敌国的财富,今天呢,黄雀,我老婆子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真正想杀日本人的,不会超过一只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里会真正有那么多的侠之大者!
第二十七章摆局
孙海红的一席话让黄雀感慨良多。
是啊,在当今这个社会,社会责任永永远远都是摆在最后一道的,人,自私自利,要不是有当初那句涅槃重生鬼斧盒,今天来到夕月楼的或许就没有这么多人了。
“黄雀,相信老婆子的话!”
黄雀没有作声,他愣愣的坐在了椅子上,有些时候,他真的感觉很是迷茫,二叔不在十月枫的日子他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一天比一天重了。
“圆圆,格格,我们走,黄雀,有什么需要老婆子帮忙的,尽管说,没有你和厉连城,就没有现在的老婆子,我有些后怕,如果你跟厉连城没有出现,在我临死的那一刻,我还能没有遗憾的闭上眼睛吗?”
孙海红蹒跚的由圆圆跟格格扶了出去,房间里面,只留下了黄雀一个人。
日本人,该杀,二叔,要找,可了结了日本人以后呢,有些人一定会将矛头对准十月枫,到了哪个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别说自己手中现在没有鬼斧宝盒,即便是真的有,自己也不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拿出来。
当年八门聚义的热血图就是一个前车之鉴,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当年的一切已经引发了太多的血案,黄雀真的不想看到事情再一次的重现。
王炮说,倾城是一个宿命,七十年前如此,七十年后呢,也是一样吗?
黄雀突然感觉,这一次对付日本人,到底该不该是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厉连城说过,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黄雀牢记了,可如果这一次真的会给十月枫带来灾难,会让寻找二叔黄海林变的难上加难,说句心里话,黄雀真的不想,也不愿意。
门,再次被推开了,王炮歪着脑袋走了过来。
“黄雀兄弟,干嘛呢?想什么?”
黄雀摇摇头,“没什么!”
“不可能,孙婆婆肯定对你讲了什么?”王炮不信。
黄雀猛的转过头,“王炮,你说,今天来这里商议的人,有几个是真正冲着日本人而来的?”
王炮似乎一下明白了黄雀的意思,他搂着黄雀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黄雀兄弟,别人做什么,我们都管不着,也用不着去管,我只知道,我王炮是诚心要给那群日本人颜色瞧瞧的,至于其他人,他们最好安分守己一点,要不然,谁敢打十月枫的主意,我王炮就跟他没完,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反正啊,只要你黄雀不是我的敌人,我就不怕!怎么样?够兄弟吧?”
黄雀笑了,王炮这个人,他始终会给人减压,这是他最最强悍的优点,只不过对于十月枫只有一个假的鲁班盒的事情,黄雀始终没有跟王炮讲,这个时候看见王炮诚心诚意的态度,他真的感觉有些心理过意不去。
雪,还在下,倾城市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几条公路已经是有些瘫痪了。
赵道途回到玄门阁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他踏着雪,一步步的走到了玄门阁的门口,敲门。
赵正探出半个脑袋,将门打开,又瞬间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