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除非真的抓到张立民把集团的钱挪用,并且洗到自己的私人账户上,否则就是白搭。
尤玮转而问:“你刚才说对方暴露了动机,指的就是这个?”
顾丞道:“显然,这背后牵扯的利益远比我最初想象的还要巨大,否则对方不会下这样的狠手,一来是逼急了,二来也是因为娄副总的存在,将会令他们既定的利益打水漂。”
这就是所谓的比一条人命还要大的利益。
那么是多大呢,一亿元,十亿元,还是更多?
尤玮问:“你觉得就动机而言,张立民的几率更大?”
顾丞:“这只是一条思路,也可能是别人。”
顾丞接着说:“先不去想这些人为什么针对你,再反问自己一句,你只是一个行政部的主管,这些人犯的着设这么大的局来动你的位子么?我猜,他们真正想动的根本就是娄副总,而把这个锅栽在你身上,只是一石二鸟,只要行政部这条线瓦解了,没有人再跳出来碍事,他们接下来要做事才方便。”
尤玮安静了几秒,这才应道:“你说的有道理,要抹黑我,只要几条绯闻就可以了,或者找几个客人故意来闹事,连续闹上一个月,我这个主管就会因为‘无能’而被问责。可是背后的人却搞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一是根本不打算给我和娄副总留活路,二是因为巨额利益驱使。”
顾丞:“自然,还有第二种可能。”
尤玮一怔:“什么第二种?”
顾丞却停顿了一秒,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个想法,还未经证实。”
尤玮皱皱眉,刚想追问。
顾丞突然有个假设,这件事令她直觉认为很重要。
只是尤玮还来不及问,顾丞很快又道:“我的车就跟着你坐的出租车,我会和你前后脚到酒店。”
尤玮拿着手机一回身,果然透过后车窗看到顾丞的车。
她下意识说:“不用了,我就是为了不牵扯别人,才刻意没坐你的车。”
顾丞却淡淡道:“我不是别人。”
尤玮一怔,很快改口:“好吧,你不是,正是因为你不是,才不想连累你。咱们不能全军覆没啊。”
顾丞笑了:“呵,我不和你回酒店,难道在外面闲逛么?我身为负责检查酒店问题的领导,有责任出面,所以待会儿我会和你一起去见秦总。这是绝对正常的流程。”
尤玮进而想到:“秦总那里,恐怕方副总早就恭候多时了。”
顾丞:“他自然不会错过这场好戏。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他都不能把你拉下马,该怎么在张立民那里交代呢?”
尤玮问道:“你的意思是,张立民已经开始对方副总不满了?”
顾丞:“只是以己度人罢了。换做我是张立民,我让属下去办事,他几次三番的都没办好,还给我捅出不少麻烦,我养这样一条狗有何用?”
是啊,方副总连日来招数频频,却没有一件事做成功的,正是因为如此,张立民才会突然出马。
上次在秦辉的办公室里,方副总明显是有点激动,一反他往日笑呵呵的嘴脸,而那逼迫方副总的压力就是来自张立民。
所谓狐假虎威,狐狸仗着老虎当靠山,却也要小心老虎反咬一口,把狐狸当晚餐。
……
想到这里,尤玮再一抬眼,酒店已经近在咫尺。
尤玮看着窗外道:“我快到了,你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顾丞安静两秒,才叹道:“如果我让你冷静,不要动气,心平气和的去和那几个人周旋,你恐怕也做不到吧?”
酒店大门外,陈笑正在那里焦灼的徘徊着。
尤玮冷笑一声,说:“如果今天这些人一定要我滚蛋,那么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反咬一口的机会。心平气和?呵,我只会用我最后的力量,咬的更狠。我可以‘死’,但他们也得‘残’。”
话落,出租车停在酒店大门口,那司机回头看了尤玮一眼,眼神害怕极了。
尤玮冷着脸,从手机上把车费付了,推门下车。
陈笑立刻迎了上来:“学姐!”
尤玮越过陈笑,径自往里走。
与此同时,顾丞的车也在门口停下。
尤玮目视前方,陈笑就追在旁边。
尤玮看都没看陈笑,只是说:“这种时候,你还跟在我身边,不怕连坐?”
陈笑:“怕什么,你走了,他们也会收拾我,我跟或不跟都是一样的,跟着你,就是我的态度!”
尤玮脚下没停,脸上却松动一分:“好,你这么有精神,记得过后帮我‘收尸’。”
……
顾丞也已经踏入酒店大门,苏一淳分秒不差的迎上去,开始小声汇报情况。
顾丞安静的听着,迈开长腿往电梯间走,同时望着走在前面那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女人。
四周传来窃窃私语声,所有员工都在指指点点和议论,这四个人却充耳不闻。
当一个坏消息出来时,人们下意识地会倾向于相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何况尤玮的确去见过娄副总,照片也不是合成的。
娄副总躺在医院,不知道还醒不醒的过来,先不说别的部门如何看这件事,行政部里已经分成了三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