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再多的主意,先得解开脚上的锁链,得了行动自由再说。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这家人……
准确地说,这家好像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被自己压倒的男人,其余人皆是小厮、仆役或者护卫什么的。
那男人太奇怪了。
第一面见了,就拿铁链锁了他的自由。
原以为要怎么对付自己,结果……
什么情况也没有。
甚至就是被锁了脚,他还能从屋里走到门口,吹吹风、晒个太阳没问题。
三不五时的,多是在夜里,男人突然就出现了。
一句话也不说,将他抱在怀里——抗议啊挣扎没用,直接被镇压——然后便抚摸着他的脸,从下巴到额头,不错过每一处皮肤。
搞得郁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掉了满地。
他算是弄明白了。
自己这是遇到变态神经病了。
怎么办呢?逃……
是逃不掉的。
他不清楚男人是干什么的,凭着感觉,分析下人的态度,大概推断得出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存在。
提着精神戒备了好一段时间,发现对方就是摸摸自己的脸,慢慢便是连戒备……也戒备不起来了。
虽然是个变态吧,但对方终归没真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除了……
郁容回屋,坐在榻上,手掌摸索在束缚着脚踝的铁链上。
铁链戴久了,肤表磨得发疼,好像有些破皮。
他默默地揉着作痛的地方,心里骤然是一阵委屈。
可是,外祖父离世后,他连可以倾诉委屈的对象也没有了,亲朋好友什么的绝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脚踝忽而落入到另一个人的手掌间。
郁容吓得什么情绪都没了。
平复着砰砰跳的心脏,不用说来人又是那变态神经病。
神出鬼没的,明明是瘸子,走路悄没声地,让失明后五感极为敏锐的他,往往也觉察不到存在。
男人一如既往,充分发扬“沉默是金”的精神,一声不吭,一手托着那只脚,另一只手手指轻抚在锁链常摩擦的部位。
郁容也跟着默然,和哑巴说什么都没劲儿。
至于说让对方别“动手动脚”……被摸啊摸的,摸习惯了囧。
思及此,他忍不住又纠结:难不成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了?
脚腕上清凉油润的触感,让浮想联翩的郁容回了神。
是……男人在给他擦药?
他立时注意到了,铁链被解除了,当即心里一喜,转而又恹恹了。
想必,待擦完了药,变态神经病的家伙又得给他锁上。
不料这回却是猜错了。
男人给他上完了药,不但从此没再锁过他,甚至连行动范围也扩大到整个院子了。
只要不离开院子,他随意去哪里,不仅无人阻拦,有时候走的路不对,还会有人及时在一旁提醒。
便莫名其妙的,郁容就在这地方住了好几个月。
中间试探提过两回离开的事,男人没有表态,第二日他就发觉本已警戒森严的院落,护院之人增加了一倍不止。
只好暂时打消了“逃跑”的心思。
主要得考虑实际,他这副对异世界两眼“真”抹黑的状态,就算逃出去了,接下来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个啥也不懂的瞎子,一无所长,如何在一个陌生世界活下去?
他倒是长于医术,自觉寻常的疾病也能救治,前提得有人敢找瞎子看病啊?
何况,视力障碍影响了行动,哪怕有人敢找他看病,没有帮手协助也是不成的。
每每想到这两难的境地,郁容便对那变态神经病的男人,不由自主心生了一股感激之情。
不管其行为如何诡谲古怪,没有对方,自己怕早早便被饿死了吧?
现在不仅没饿死,整日好吃好喝,尽拿各种好东西补身,他本来一吹风就可能生病的体质……居然渐渐被调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