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那双瞪圆的桃花眼, 聂昕之淡声道:“多谢。”
默了片刻,郁容没脾气地回:“不客气。”
昕之兄太过一本正经,玩笑开得也忒没劲了。
诶……等等!
“昕之兄你可别真拿走了啊,”郁容连忙道,“这药膏有病人急用,等等我单独给你装一瓶就是。”想了想又改口,“算了,这一罐的药膏你就别拿了,太粗糙……回头我改改方子,掺入珍珠粉什么的,制成更好的润油膏。”疗效提升不说,药性更柔和,大大降低了对人体的副作用。
聂昕之闻言,还了药罐。
郁容收好,忽地想起了什么,忙又借着药橱的掩饰,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精巧雅致的药瓶:“这是给你的,速效生肌膏,用你猎捕的野兔脑髓,我又加了党参、白芨、延胡索什么制成的,受伤时用它能有急效。”
跟润油膏在功效上有一定的相似,不过生肌膏的药性峻猛,作护肤之用肯定不适宜。
聂昕之接过装生肌膏的药瓶,复又道了声谢。
郁容不在意地摇头,笑道:“昕之兄这回打算留宿几晚?”
算摸索出规律了,每逢重要的节日,这男人就会神奇出现,随身往往带着让人一言难尽的礼物。
“可待到后日。”
“这么短,那你还特地跑这一趟……而且,小年夜都不在家过节吗?”
“无碍。”聂昕之淡声道,“聂暄逃家了。”
郁容一时无语,稍刻,失笑:“你们兄弟是不是整天都不着家?”
聂昕之没有回话,注视着少年大夫的笑容,目光沉静。
“二公子的身体……”郁容语气微顿,“一人在外没问题?”
“有护卫跟随。”男人有问必答。
郁容点了点头,心里忽是一动,又去翻了翻橱柜:“这是六味地黄丸,补肾滋阴的,昕之兄你拿回去请国医看看,兴许对二公子有些益处。”
聂暄极有可能是先天不足,用六味地黄丸或能改善他糟糕的健康状况。
聂昕之接受了少年大夫的好意。
“走吧,”郁容无意识地拉着男人的手臂,“给你收拾一下床铺……”他笑出声,“我家客房都成你专用的了。”
“稍等。”聂昕之忽地出声。
郁容默了默。好熟悉的节奏,又是要带他看什么礼物吗?
然后……
果真又有礼物。
郁容哑然。想不出如昕之兄这样的昂藏丈夫,怎么就对送礼一事非同一般的热衷?
说他心思细腻吧,每回送的东西又总有那么一点另类。
“这是……鱼?”少年大夫语含惊奇,“居然还是活的?”
“东海奉上的贡物。”
“贡物?”
少年大夫自觉见识浅薄,从来没接触过贡物这般“高大上”的存在。
“嗯。”
“这是什么鱼?”郁容围着小小木桶,被挑起了兴致,右手指探在水里搅了搅,“好像从没见过。”他对海鱼认知不多,没穿越前,常吃的也多是河鲜。
“嘉鱲。”
“啥?”
聂昕之又重复了遍鱼的名字。
郁容囧了囧,仍是弄不清对方说的是哪两个字,真是孤陋寡闻了。
听都没听过的鱼,自也搞不懂是怎样的吃法,看外形,这两条鱼长得不算稀奇古怪,暗想着红烧的话应该没问题?不过,这深更半夜的,没必要纠结怎么烧鱼,等天明了再说。
便将木桶搬到了窝棚温室,那里比较暖和,想是放一夜鱼不至于被冻死吧?
鱼有没有被冻死,郁容不知道,因为第二天一大早,他发现水桶已是空空……两条鱼没了影。
呆了呆,半晌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喵~”
郁容倏地回神,一个跨步,走到盆架下,踮脚将三秀抱下来:“小三,说,是不是你偷吃了我的鱼?”
三秀歪着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茫然又无辜,甚是可怜。
掰开了三秀的嘴,检查了一下……看不出所以然。
“不是你?那是哪个?”
松开了三秀,郁容去找赤炎将军与桑臣了,满院子找了个遍,终于在堂屋的瓦顶上看到了两只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