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雍禾的心口再次被锋利的匕首刺中一般,那种绞痛,歇斯底里!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这些年到底过的怎么样,现在他到底是什么样子:“女帝……我知道,你知道很多事情,如果你知道我儿子在什么地方,他过的好不好,我这辈子都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我身边不需要你这样的人。”左冷月不屑道:“我的确知道很多事情,但唯独这件事情我不清楚。清楚这件事情的人一定有,如果你真有这个心,就一定能找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马上给我滚……”
“滚吧。”凌风知道,他也没必要关押林雍禾两天时间了,因为左冷月现在是真的没有杀他的念想:“女帝给了你机会,你最好是能找到你应该找到的人,弥补弥补你一个当父亲欠下的债!”
林雍禾最终在沉默中重重的跪在了左冷月的面前,当他双膝和地面碰撞发出重重的声响之后,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这一跪,不只是为了感谢左冷月给他的机会,也感谢二十多年前徐宸给他的机会。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林雍禾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徐宸不仅不是他的仇人,还是他的恩人。人生总是这样充满了波折,突然的一个回转之下,林雍禾是这样的无奈而彷徨。
左冷月知道自己需要尽快跟徐云见面,但如果她这样唐突的去见徐云,可能不仅仅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还会让徐云心里的那个念头更加无法抹去。她需要有人帮她,而能帮她的最好的人选,的确有一个。
没错,就是白小叶。左冷月知道,二十多年了,她一直都欠白小叶一个解释,白小叶心里一定一直对她的父亲有一个疑问。而这个疑问因为在心底憋的时间太长而无法再开口问出来。
或许提到这件事情对谁都是一种伤害,可左冷月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能阻止徐云的,恐怕只有小叶一个人。左冷月绝对不能任凭徐云去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事情必须结束,必须制止,左冷月不准许那个男人的儿子再出现什么意外了!这也是她现在能为他所做的最后的事情了吧?
林雍禾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左冷月也遣散了所有人,独自一人来到了影视大酒店。她和女儿的关系的确恢复了不少,但是仍然没有到那种无话不说的亲密地步,毕竟裂痕太深了,所以她们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将伤口彻底的愈合。
白小叶得知左冷月到来,当然会亲自迎接,她安排好房间,母女二人便在左冷月的要求下去了酒店的内部的酒吧。左冷月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坐下来喝酒,真的,就好像朋友一样,好像闺蜜一样。
“您要喝什么,我请。”白小叶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轻松,但说实在的,她还真有点不自在呢。
左冷月也同样微笑的看着女儿:“我随便,什么都好,只要你能陪我坐在这里聊会天就足够了。”
第0090章 最合适的人选
白小叶还是挺珍惜跟左冷月这次一起喝酒的机会的,在她的记忆力,她从未这样和左冷月面对面坐在一起过,因为直到此刻,她心里的左冷月仍然是扮演着她严师的角色,她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跟对自己那样严厉的师父一起喝过酒呢?
当然,虽然白小叶从未跟左冷月一起喝过酒,但她却很清楚左冷月的品味,左冷月不喜欢喝那些高度烈酒,不论是华夏的白酒还是欧美的威士忌,她都不是特别感兴趣,她喜欢喝红酒,而且对红酒的品味相当高。
品位高,要求自然就高。所以白小叶拿来的红酒自然也不是俗物,这是叶法拉专程在申江星凯大酒店的酒廊存酒库里空运到琴岛的稀有珍品。这都是她为徐云考虑的,因为影视大酒店入住的将会有很多品位不俗的人,这些名流社会上的人,有些人的要求特别苛刻,所以叶法拉知道徐云的酒店既然有内设的酒吧,就需要这种奢侈的饮品。这样不仅能满足客人的需求,还能谋取大量的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左冷月看到之后却摇摇头,制止了准备开酒的服务生,对白小叶道:“今天我们就喝点烈酒吧?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白小叶点点头,只不过她真没想到左冷月会提出这种要求,她无所谓,只是担心左冷月可以不可以:“那,我们喝……算了,还是你点吧,我觉得只要是烈酒都一个味道。”
“那就给我们拿两瓶沾边威士忌。”左冷月点了极为普通的一种威士忌,不过这酒在美国也是相当畅销的,估计跟孔府家府藏六年差不多的感觉,好喝不贵,一般老百姓都消费的起的那种。
“你确定?”白小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左冷月,这种酒在她眼里都算得上是低档次了,更别说在左冷月眼里了,她会喝这种酒,的确让白小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酒口感一般般吧?你若是想喝威士忌,这里虽然没有特别名贵的珍品,但到也有50年的老达尔莫尔。”
左冷月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她知道白小叶的意思,因为左冷月本身就并非好酒之人,所以偶尔喝一些,都是非凡脱俗之物。白小叶说的这50年的老达尔莫尔虽然不比那些天价珍品红酒,但市价也高达上万美金呢。
“就要两瓶沾边波本。”左冷月非常肯定的对服务生道。
服务生看得出这是贵客,所以把目光锁定在了白小叶的身上,试图通过老板的同意才敢去拿酒。白小叶知道左冷月是认真的,便点点头,示意服务生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很快,两瓶普通的沾边波本威士忌放在两人的面前,白小叶开酒给左冷月倒入酒杯,微微一笑:“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喝酒了呢?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是啊,我也不适应。我们似乎从未这样坐在一起聊过天。”左冷月今天的心情比较惆怅:“小叶,你是不是特别恨妈妈?”
“恨过。”白小叶大方的承认,即便是她现在的微笑仍然有些勉强,但她的确也原谅了左冷月的行为:“不过我也理解你。有些谎言,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去停止。我试着站在你的角度去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理解你。”
说着,白小叶端起酒杯轻轻跟左冷月的酒杯碰了一下,低头深抿一口。
左冷月则是更为豪爽的直接将杯中所有全部喝下:“难为你了……”
“难为的人不只是我,我们都一样。”白小叶道:“你承受的那些感受,或许比我承受的还要大,你内心的压力,或许是我想都想象不到的。妈……你真的无需自责。”
听到这声称呼,左冷月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做什么都值得了!
“那你会不会痛恨你的父亲?”左冷月的这个话题的确非常唐突,让白小叶直接就愣住了。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恨?谈不上……因为她的印象里就没有这个人。不恨?那又怎么可能呢,毕竟是最亲近的人,可她连见都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她又如何可能不恨?
可不管怎么样,这些似乎都并不是白小叶去考虑过的问题,她心里没有一块地方可以给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留下。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白小叶摇摇头:“如果说到恨的话,我想……徐云应该更恨一些吧?毕竟他是出生之后被抛弃的。至于我……或许他都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女儿呢。我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徐云会恨……”左冷月怔了一下:“可如果他能像你理解我一样去理解你们父亲,或许也就不会有恨了。你说呢?”
白小叶有些诧异,为什么左冷月会突然找她谈论这些深奥的问题,这些问题不是永远不去想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拿出来呢,永远埋藏在心底或许对任何人都更好。
“我不知道,不过,我哥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如果那个人做的一切真的可以得到理解,那我相信我哥一定会理解他的。”白小叶道:“只是,我就算了,因为我心里根本没有父亲这个词语的定义。”
左冷月苦笑一声:“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你父亲的伟大,所以你心里才没有他的定义……但徐云跟你不一样,徐云能理解,这就是我所担心的地方……小叶,我需要你帮我,确切的说,是帮你哥。”
白小叶一怔:“帮我哥?他……他怎么了?”
“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简单的说……他确定了你们父亲的下落,而那个地方是一个绝对的禁地,一旦进去,就永远都不可能出来。”左冷月道:“我需要有人说服他,让他放弃去那个地方的念头,可是我没有信心可以说服他,你是我唯一能想到可以完成这件事情的人。”
白小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心里的那个身份为她父亲的男人早已经死了,现在却突然又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
“这是什么意思?”白小叶甚至都感觉到了心跳的加速,虽然她嘴巴上说自己心里没有她父亲的位置,可是真的到了事情上,她仍然会为此而感到紧张,这是她没有办法掩饰没有办法隐瞒的。
左冷月一边喝酒,一边用最简短的方式把她所了解到的一切告诉了白小叶,把她判断出的徐云的心理状况告诉了白小叶,当白小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明白之后,才意识到这事情的确迫在眉睫。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徐云对他们父亲的那种情愫,在美国他们聊天的时候,她听得出来徐云有多么渴望见到父亲。现在有了机会,以徐云的性格,他一定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