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
洛雯儿长睫一抖,然而忽听一声裂响,紫竹篦子竟是折了两根齿。
“念青念青,偏要提那个死去的人干嘛?”谷冬不乐意了。
她虽是及时报信,救主有功,可是除了提升三级成了副务姑姑,始终近不得洛尚仪身边,而盼云,整日里无所事事,却像棵树似的栽到了人家跟前,怎么挤都不走。如今又趁着每晚帮洛尚仪篦头,仿似更亲近了些。俩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真当她是透明,一看就有气。
她一把夺了盼云手里的篦子:“真难为你,姑娘头发那么好,却也能让你把篦子梳坏了!你说说,这都坏了几把了?说什么做事要坚持,你怎么就不想想做事要认真呢?再说,梳子断齿这种事,当真是不吉利……”
经她一提醒,洛雯儿忽然记起,最近梳子的确是坏得快了些。
但见谷冬依旧有喋喋不休的架势,而盼云却是手足无措,她急忙笑了笑:“这些竹子啊,象牙啊,的确是不抗用的,哪有什么吉利不吉利之说?去取犀角的过来。谷冬,你当是知道在哪存着吧?”
谷冬就知是要支自己走,给盼云解围,不忿的哼了一声,依旧去寻梳子了。
☆、541你嫉妒我
更新时间:2013-12-08
洛雯儿想要拉盼云的手,安慰她一番。
怎奈盼云仿佛在出神,洛雯儿的指尖刚碰到她,她便瑟缩了一下。
自打重逢盼云,就发现她总是心事重重,想来念青的死给她的刺激当真不小,这么多年都未缓过来,或许人在故地,便难免记起一些过去的事,可是要放她出宫,她又总是推辞,这段时间似乎能说上几句话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可是刚刚被谷冬唠叨了两句,就又恢复了常态。
洛雯儿只得叹了口气,见谷冬已经取来了梳子,便接过:“这么晚了,你们忙了一天,也该累了,去歇着吧。”
“若是发呆也会累,盼云姑姑当真是……”
谷冬还在愤愤,然而接了洛雯儿的严厉,也只得咽下口中的话,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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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躺在床上,目光无神的盯着承尘。
早间朝堂上的激烈争执便于静寂中浮上心头。
她本是浑不在意的,她所在意的,只是那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可是自始至终,他一言未发。即便是背对着他,她亦知,他的目光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只有英秋冉,那个生着梅花鹿般漂亮眸子的青年替她据理力争。若是往常,他定要吃醋了,可是……
是在怨她吧,因为她令他心爱的女人险些滑了胎。像聂紫烟那样的身子,若当真滑胎,损失的怕不仅仅是一条幼小的生命吧。
所以他怨她,恨她,因为她害他险些再次失去那个女人。
可是他为什么就不问原因呢?他说过他了解她,怎么会以为她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还是因为他以为他了解她,所以认定了她正是这种恶毒之人?
在后宫这片阴暗的沃土中,再好的花,亦会变成毒人的罂粟。
是了,她曾经为了报仇设计过茹妃,他不会不记得。
或许在那一刻,她当真对那个女人有加害之心吧。
所以他怨恨她,憎恶她,离开她……
想到白日里,他突然跳下辇舆愤然而去,洛雯儿不禁攥紧了被角。
夜,如此之深,风时而划过窗棂,带来夜鸟的梦呓。
那鸣声孤零清寂,仿佛游荡在茫茫黑夜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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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就要到了。
最近,碧迟宫忽然热闹起来,虽然梦妃在养胎不便出门,各宫的妃嫔可是轮番上阵,经常济济一堂。
梳妆打扮,极尽妍丽,仿佛将春天提前搬到了这里。
一到冬日,千羽墨便要犯嗽疾,淑妃的雪梨羹便每日必至。
白瓷碗,红酥手,春波眼,软语声……
一勺勺的喂至唇边,当真是郎情妾意。
洛雯儿已见怪不怪,只觉得书上有句话说得错了。
书上说,时间在不断前进,可是她怎么觉得,时间在倒退呢?仿佛回到了初初进宫的时候,仿佛回到了与他两相隔绝的时候,若是再退下去,又会到哪里呢?
只是略有失神,便不小心打翻了茶盏。
令妃责她粗心大意,她也不语。
榻上那人还在同淑妃喁喁私语,根本就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她收拾了碗盏,转身离去。
刚步下台阶,就有一阵风旋了进来,直卷到她面前,紧接着,一物狠狠砸在她的脸色:“洛尚仪,看你干的好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来人吸引,但见是须乌王新近送来的美人,封了个嫔摆在青萝宫。
因为她是这两年千羽墨首次允肯留下的女人,自觉与众不同,所以日里夜里的想着得到王上宠幸,好宠冠后宫,却始终被晾到一边,今日怕是要借此来吸引王上的注意呢。
可是她选择的这个攻击目标却是洛尚仪,这是不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