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2 / 2)

突然,他想到了洪承畴。洪承畴学识渊博,想他必有办法。然而,洪承畴虽然有心与自己相交,但他毕竟是汉人,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有所保留呢?

想到此处,鳌拜又有所担心起来。

但即便如此,除此以外,他再无别的办法。所以他想,干脆学瞎子过河,边摸边过。

于是他又以邀请洪承畴喝酒的名义将其请来。洪承畴一见鳌拜便戏言道:“大人请洪某喝酒,不怕洪某酒后戏言么?”

鳌拜闻之一怔,立刻明白洪承畴是暗指自己借喝酒之机向他讨教一事,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联想到事实本来如此,心里又释然,坦然笑道:“若得大学士戏言点拨,某人愿陪大学士烂醉三天!”

洪承畴笑道:“戏言,戏言。”

鳌拜连忙邀请洪承畴入座。洪承畴也不客气,拣了主席坐了。要在平时,洪承畴也不敢这么放肆。但他知鳌拜相请,必是有事相求,自己不坐主席,倒是便宜他了,于是不让。

洪承畴与鳌拜对饮了几杯,话慢慢多起来了。鳌拜一见,知道时机已到,便故作神秘地说:“我今日得报,有人在私修明史,不知大学士知道否?”

洪承畴一惊,问:“会有此事?”

鳌拜说:“千真万确!”

洪承畴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想:有没有此事与自己何干?自己失态,岂不说明自己与此有关而让鳌拜有恃无恐么?所以,他马上定了定神,毫不在意地看着鳌拜。

鳌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诚恳地说:“难道大学士不觉得奇怪么?”

洪承畴问:“有何奇怪?”

鳌拜说:“大明已灭多年,他们私修明史图个什么?”

洪承畴笑道:“你是满人,自然不知汉人之心态!”

鳌拜问:“什么心态?”

洪承畴说:“念旧。”

鳌拜说:“什么是念旧?”

洪承畴说:“在汉人看来,什么东西都是原来的好。譬如说,死人比活人好,明朝比大清好等等。”

鳌拜说:“只怕不仅仅如此!”

洪承畴说:“当然!”

鳌拜说:“还有什么?”

洪承畴说:“还有情绪。”

鳌拜问:“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