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推开问询室的门,屋里的灯全开着,暖黄色的光束包裹着整间屋子。问询室不大,只放了两张桌子,四把椅子,档案堆在桌上。
杂乱程度和她家里的书桌有一拼。
温逢晚及时拉回自己奇怪的关注点,视线一转,停在背对她的男人身上。
周连清见义勇为救下的就是这个人了。
很快,温逢晚收回目光,在于晓的示意下走到男人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于晓掀开桌上的资料,“原来不是小孩啊,今年21了?”
男人沉声“嗯”了句,出现在温逢晚余光中的那只手修长白皙,虎口处有颗很浅的小痣。
温逢晚嘴唇张了张,愣了秒。她并非好奇异性长相的人,但此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下意识朝上看去。
男人正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有些湿,微微遮住眉毛。水珠浸染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眼神无端透出几分郁气和冷漠。
温逢晚呼吸一滞。
耳畔传来于晓确认信息的声音:“谢权,二十一岁,申城本地人,十六岁那年落水被周连清所救,没错吧?”
“没错。”
于晓支着下巴问:“被救之后呢?”
“被救之后——”
温逢晚没听完,站起身,顾不得礼貌周到匆匆丢下句:“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第2章 《那些年我和弟弟不得不说的二……
于晓问的问题很多,有些陈年往事谢权需要沉思一会才能想起。
男人声线清冽,微有些鼻音,看起来精神不算多好,像是熬了两个通宵。
面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他没表现出不耐,那些想不起的问题,他都会在应答的话语开端添一句“抱歉”。
于晓对这个成年小孩的印象非常好,两人交涉的过程也十分顺利。
最后,于晓合上档案本,“麻烦你特意跑这趟了。”
谢权颔首,侧头看了眼旁边空荡的座位。上面放着一款黑色的小方包,被主人无情地抛弃在此。
他扯动嘴角,似乎从凄惨的包包身上看出了主人落跑时的狼狈。
于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后知后觉道:“温医生说出去一下,这都半个小时还没回来,不像她的作风呀。”
“连包都忘记带了。”
这不是很常见的事吗?这人出门如果不丢三落四才不符合她的作风。
谢权默默移开头,习惯性摸向口袋拿烟,意识到现在身处何地,那股窜至嗓子眼的烟瘾勉强压下去。
于晓起身走到档案柜前,整理出周连清案件的资料归纳在一起。三分钟的功夫,一转身桌旁安静坐着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连带着温逢晚落下的黑色方包,也一并不翼而飞。
她挠了挠头,“奇怪,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谢权出门后拉起卫衣的连帽盖在头上,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小撮,遮着小半块额头。瘦削的下巴藏进宽松的衣领中,脸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绪。
经过值班室,里面的男人围成一团,被围在中间的年轻男人佯装愠怒,挥手砸了拳打趣的男同事。
男同事嬉笑说:“徐进你别装了,你对温医生的那点小九九啊,连瞎子都看得出。”
小徐同志脸红,“别乱说,让人听见不好。”
男同事直接忽略了他的话,“不过徐进你眼光挺好,温医生是我见过那么多女性里最优雅、最温柔的一个。”
“你考虑清楚再追,温医生太不简单了。哥大毕业,不到二十四岁开了心理治疗室。家里没点资本背景的,教不出这样的孩子。”
徐进像被戳中痛点,任凭同事们怎么打趣调笑也不附和了。
谢权轻哂,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
大厅和门前的檐顶下都没有温逢晚的身影,他撑开伞迈进雨里,等在门口的助理匆匆跑来,“登记完了?半个小时,值得你大老远从宜市赶回来?”
助理注意到他手里的女士包,震惊地瞪大眼:“局子一日游还能发i的包当纪念?”
谢权淡淡瞥他一眼,同时把手里的包下意识往身后藏,“半个小时前,有个女人走出来。”
助理对谢少爷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的习惯深恶痛绝,语重心长提醒他:“谢权,谢少爷,麻烦您说话说清、说全,不然我很难理解您的意思。”
谢权皱了皱眉,“你看见她去哪了吗?”
助理濒临暴走边缘:“这街上走了那么多女人,我他妈上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个?而且我不可能每个人都盯着看吧,那属于变态行为!”
谢权安静了两秒,脑海中一闪而过那群男人对温逢晚的形容词。
他抿了抿唇,语调平直,宛如无情的复读机器:“最温柔、最优雅的那个。”
助理眨眨眼,“穿着白色短裙和粉色上衣?”
谢权深深看了他一眼。
“……”
操。祸从口出,自打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