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刘綎踏前三步,朝着将台单膝跪下。
沐昌祚厉声喝道:“呔,念尔颇具勇力,有为国效忠之心,特命尔为金腾游击将军,率大军奔赴永昌助战!又有都督佥事邓子龙老当益壮,特命为永昌参将,率所部自顺宁调往永昌!两路大军皆受钦差秦督主节制,火速进兵、迎头痛击,将莽应里、岳凤等跳梁鼠辈献阙京师!凯旋之曰,朝廷不吝封赏,本国公也有嘉勉!”
刘綎昨曰已得了沐昌祚的密嘱,并不感到意外,双手抱拳呼喝着接令。
众官兵却喜出望外,这些能征惯战的川军,被李材调到云南助战,结果李材被逮捕进京下了诏狱,川军便困在昆明进退两难,本地支应的粮草饷银渐渐克扣,又回不得四川的原驻地,正在人心惶惶时得了命令,真是人人奋勇争先。
官兵们嗡的一声议论纷纷:“哪怕死在永昌前线,也比困在昆明强!”
“说什么死不死,太不吉利啦,爷爷是去揍那些缅兵龟儿子!”
“好了好了,这次奉命出征,老子在昆明也磨够了,上了前线好歹一刀一枪搏个封妻荫子!”
本来就是川军精锐,被调到云南憋了半年,人人装了满肚子火气,现在好像找到了破口,一下子全都喷发出来,谁都摩拳擦掌,发誓要大干一场。
将台上的秦林和沐昌祚笑容满面,稍远处相陪的饶仁侃和苏酂,那副脸色就难看得很了,两位官员大眼瞪小眼,嘴巴微微张开,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便是你精似鬼,也得喝秦督主的洗脚水!
本来吧,虽然黔国公权势极大,但文官也不是没有掣肘的地方,粮草、手续、给沿途州县调动民夫的命令……很多东西都要巡抚和三司配合,所以即使沐昌祚决意出兵,饶仁侃和苏酂也能想办法处处掣肘,把他活活拖上三五天。
哪晓得沐昌祚和秦林做了场好戏,把两位官场老手骗得晕头转向,为了让秦林和沐昌祚死磕,昨天忙了一下午把出兵前所有应该由文官办理的事情,通通办得一清二楚,连半点纰漏都找不出来!
他俩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啊,黔国公也不是傻的,但凡有什么篓子,他一定要捡起来搪塞秦林,这就成了云南文武之间踢皮球,秦林的矛头并不会只针对沐昌祚。
现在多好,文官的事情办得完美无缺,是黔国公拖着不肯出兵,秦林和沐昌祚应该闹得沸反盈天了吧?
结果沐昌祚出人意料的和秦林穿了一条裤子,饶仁侃和苏酂真是哭都来不及,想到昨天忙得脚后跟打屁股就为了替秦林和沐昌祚调集粮草、征用民夫、完善手续,他们真想朝自己脸上狠狠的来几巴掌!
“饶老哥,切勿自乱阵脚,”高瘦的苏酂略呵呵腰,皱着眉头道:“事到如今,看来也只能……”
饶仁侃听着听着,神色阴晴不定。
别的云南官员不知道个中缘由,但差不多都能猜到三五分,料想是饶大老爷和苏巡按被骗得晕头转向,只是人人心中都疑惑不解:没听说秦督主和黔国公有什么交情,他们俩怎么搭上线的?
他老丈人多呗!
徐光启和孙承宗讨论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可不是嘛,前线要救的李建中是老丈人,得罪过沐家的张居正也是他老丈人,化解冤仇、令沐昌祚就范的徐邦瑞还是他老丈人!
秦林坏笑着撇撇嘴:夫人多,总有点好处的,嘿嘿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