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大象杀人?”温德胜惊呆了,半晌回过神来,一脸苦相的辩解:“长官所言甚是玄奥,恕卑职、卑职不懂……”
秦林看着被白象活活踩死,死状十分惨烈的受害者,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还记得华老桩阻止我们乘骑白象吗?作为四名象奴之一,当时他多半知道这头白象被人动过什么手脚,所以才告诉我们不能乘骑吧。尔后,华老桩得知本官身份,正准备吐出实情,结果却被人利用白象杀害灭口。”
“怎么、怎么会这样?”温德胜搓着手,急得团团转,他管的这驯象所是整个锦衣卫系统最清苦最无聊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人会把主意打到驯象所来。
徐辛夷已经安抚好了朱尧媖,大长腿踱着步子走过来,闻言就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道:“怎么办?凉拌!你还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难道不懂怎么破案吗?”
温德胜脸拉成了苦瓜:“唉~~下官只懂驯象,哪里管得来这人命大案?拼着挨申斥、丢差使,只好往南镇抚司上报吧——啊呀,秦长官不就是掌南镇抚司吗?下官糊涂,下官糊涂!”
这位温指挥遇事慌张,直到此时才想起来,秦林就是掌南镇抚司,专管锦衣卫内部调查的呀!
想明白这一节,温德胜便稍微回过神来,一个劲儿冲着秦林打躬作揖。
秦林当仁不让,点了点头表示接过案件侦破的工作,温德胜这就大大的松了口气,虽然心仍悬着,毕竟有断案如神的秦长官帮忙,一颗心大约总可以从嗓子眼落下去两三寸了。
秦林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被踩得稀烂的华老桩,当场被大象踩死的事实无可辩驳,尸体本身是不需要做什么检验的,便往身后招了招手。
半天没人上前,秦林才想起牛大力去俞大猷那里学习武艺和战阵之法,陆胖子也陪着去逛逛,今天这两位弟兄都没跟着来。
几名亲兵校尉都跃跃欲试,只是以前都是陆胖子做的,他们没有得到秦林明确指示,不好贸然上前。
秦林指了指其中两个最机灵的:“你们俩,把尸体搜检一番,衣袋里有什么东西都掏出来。”
很快华老桩身上带着的东西就被翻了出来,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串二十多枚铜钱,一块皱巴巴的黄色手绢,两张当铺的当票,分别是“虫蛀鼠咬破棉衣一件”当了一千二百钱,“绿锈破烂铜暖炉两只”当了六千八百文钱。
看来这华老桩家里穷苦啊,冬天刚刚过去,早晚还冷得很,他就急急忙忙把棉衣、暖炉等御寒之物当掉了。
再看看他穿的衣服,可不是嘛,破破烂烂的夹衣,补丁撂着补丁,袖口处糊里糊涂的不知沾着什么脏东西,都有些发亮了,胸前更是油脏了一大片,还留着大象踩的脚印。
华老桩的死亡本身并没有任何疑点,秦林直接吩咐把尸体交还家属,不一会儿,两位老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和两个小孩子脚步匆匆的进来,看见华老桩死得凄惨,也顾不得尸身血污,当即抚尸痛哭,场面好生凄凉。
秦林心头不是个滋味,华老桩是听说自己断案如神的名声,所以才准备将所知和盘托出的,没想到竟在自己面前生生被人谋害,实在叫人愤恨!
“奶奶的,老子一定要找到真凶!”秦林把牙齿一咬。
徐辛夷她外刚内柔,瞧着华家老小哭得凄凉她也心下惨然,摸了张二百两的银票送给他们作为抚恤,令女兵上前劝慰,又走到秦林身边低低的问道:“有眉目了么?”
秦林点点头,立刻命令把负责这头白象的另外三名象奴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