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也累了,打了个呵欠说:“行吧,我睡沙发。”
林河没说话,似乎还沉浸在角色里。自打电影开拍他就刻意跟唐峰保持距离,免得生活中的感情带进来,破坏了人物关系。两人各自休息了,次日一早,肖隽布置了机位,开始拍晨跑。
他还算有人性,知道东北的气温跟上海不是一个量级的,给他配了身暖和点的运动服。
白昼下楼跑步,边跑边想自己跟孟小冬能不能有未来,自己喜欢他吗?是出于爱还是出于同情,亦或是两者都有?他想不出个答案来,但是他觉得孟小冬对自己来说是个放不下的人。
小冬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少年时代他就是这样天天跑步的。
他站在在跑道外,白昼冲刺过终点。校园里的树荫浓密,回忆里充满了聒噪的蝉鸣声。
回忆的部分等到夏季拍摄。唐峰休息期间在一边看剧本,剧本里白昼注意到小冬总来看自己,知道他就住在自己家隔壁,叫孟小冬。白昼想和他一起回家,小冬脸上被父亲打青了,觉得自己很丑,低头就跑。
白昼被他撇在原地,有点失落。校队的同学说:“孟小冬是个同性恋,要离他远一点。”
白昼说:“别胡说。”
那人半开玩笑地说:“他老是来看你,你小心他看上你。”
高考结束了,小冬不出意料地落了榜。白昼上了体育大学。隔壁传来怒骂和哭喊,还有酒瓶子稀里哗啦摔碎的声音,他知道孟小冬又挨打了。
孟小冬两天没出门,白昼有点担心,去他家看他。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撞见小冬正在化妆,不禁愕然。
孟小冬觉得无地自容,白昼却被他吸引,忍不住跟他越了线。
发生关系之后白昼有点慌,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因为爱他,还是单纯出于好奇而尝试。孟小冬则没有勇气跟他要求未来,加上父亲天天辱骂殴打他,他心灰意冷,悄然出走,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打工。
这便有了一年后,两人在酒吧重逢的开端。
故事回到寒冬,孟小冬以为白昼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深夜他从酒吧下班回来,白昼等在他家门口,抽了一地的烟头。
他说:“给我把钥匙,干等着太冷了。”
孟小冬那一刹那特别想哭。他开了门,白昼给他带了点外卖,把饭放在桌上,说:“你没吃饭吧?”
小冬把备份钥匙递给他,手忍不住打哆嗦。白昼接过钥匙,穿在自己的钥匙环上。他说:“最近放年假了,我能常来。过了年训练要紧一些,到时候只能抽空过来看你。”
孟小冬还是有点迟疑,说:“你有前途,跟我在一起对你影响不好。”
白昼有点不耐烦地说:“别想那么多,我自己的事谁也干涉不了。”
孟小冬笑了笑,对他们的未来还是有点不确定。然而白昼已经决定住下了,态度坚决不容置疑。两人吃完饭,倒在床上睡了。次日是周末,外头下了大雪。小冬趴在窗户上看雪,白昼也陪他看。
外头白茫茫的十分静谧,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感觉纯净而美好。
良久雪停了,白昼在家里闲不住,带他去滑冰场滑冰。
小冬不会滑,呱唧呱唧摔了好几个屁股蹲,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白昼哈哈哈笑了一阵子,说:“学滑冰得先会摔跤,感觉站不住了就往前扑,这样还能用手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