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家里出来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臣, 你出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个地方来?”娇凤再傻,也知道自己如今能在这里,只可能是萧臣所为。
山洞里光线很暗,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不断滴答掉落的微弱水声,娇凤不由打了个寒战,忍不住提高了嗓音:“你出来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萧臣!”
“不错,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到晚上的时候才能醒过来呢。”随着话音,一个人影从山洞外面走了进来,深灰的衣裳,脸颊瘦削,眉梢微微挑起,笑容讽刺。
娇凤愣住,她根本就不认得这个人究竟是谁:“你是谁,萧臣呢,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萧臣?哦,你说那个姓萧的啊,正巧,我如今刚好也懒得再带着他了,便还给你好了。”那人十分善解人意道,动了动手上储物用的扳指,将一个刚刚死去不久的男子直接抛到了娇凤身上。
萧臣?
娇凤看着身上的死尸,在认出了这人正是先前引自己出来的幼年相识之后,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可惜了,谁让你这个姘头先前那么异想天开贪得无厌呢,居然想朝我要上品法器和丹药,虽然他先前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却也只能委屈他先到阴曹地府里去走一趟了。”谢永春叹息了一声道。
“主上,”不远处传来声音,一个圆脸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字条已经按您说的,送到魏家的门外了。”
谢永春点了点头:“好,之后只要等着他过来就好了。”
说完笑着看了圆脸青年一眼,似乎看出他面上的犹豫,“你放心,我向来说话算话,只要这次能顺利将那魏子芩带回去,我就替你在老祖那边美言几句,让老祖为你赐下灵药,助你重铸丹田,恢复往日的修为。”
沈常眼睛一亮,连忙讨好道:“主上说的话我怎么可能不信,至于那姓魏的,眼下最多也不过是个刚刚筑基的低阶修士,能为他撑腰的人又远在千里之外,即便有再大的本事,想来也逃不出主上的掌心。”
说这话时沈常几乎咬牙切齿,自从上一次因为引灵符的事情被罗玉书废去了修为,他几乎每一日都仿佛活在深渊之中,如今终于有机会将那少年抓到手心里了,在送到老祖那里之前,他说什么也要让对方也尝尝丹田被毁的滋味。
“不过有一点,”沈常忽然想起什么,顿时忍不住有些迟疑道,“主上,您既然想要将那姓魏的引到这里来,为什么不直接将地点告诉他,而是绕了一大圈,倒叫这女人的相公将赎金送到别处?”
“蠢,”谢永春瞥了他一眼,“用脑子想想吧,这女人虽然名义上是那魏子芩的大嫂,但两人根本已经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我真的叫他独自送钱过来,才是真的会让他起疑,而且……”
而且什么他没有说。
修士向来高傲,也多数看不起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他们如今要做的,并不是直接将人引到这里来,而是要让他相信,这一整个事件都是普通绑匪所为,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根本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用做,那个魏子芩就会自己主动找到这个地方来,落入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还是主上英明。”沈常一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姝河村内。
分家的事情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看着不知是谁放在门外的字条,再加上反复确认娇凤的确是消失不见后,整个魏家都乱成了一团。
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空当,魏子芩先找借口将白珩支到了别处,便一个人从后门绕了出来,手里拿着不久前才刚刚画好的符篆。
用作确定方位的符篆,其实不单只是在白珩的身上,魏子芩在魏家所有人的身上都有放过,之前不过是为了有备无患,却没有想到如今真的能够派上用场。
刚从小院后门出来,魏子芩就被魏大哥拦了下来。
“你要到哪里去?”魏大哥声音发沉,其实已经多少猜到了魏子芩如今要到什么地方去,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哥别担心,你先按照他们说的,把银票送到邯阳城去吧,我应该能在你之前回来。”魏子芩道。
“不行,”魏大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和你一起去,去城里送钱的事我可以让别人去做。”
魏子芩无奈,他知道大哥是在担心自己,不想让他一个人去冒险救人,可如果他真的带了自家大哥一起过去,才是真的会束手束脚。
不过只用说的,眼前的魏大哥显然是不会相信的,魏子芩干脆转了转腕上的手环,向里灌入了少许真气,轻轻一甩,一丛青色的火焰瞬间化作长鞭的模样,转眼将旁边的一块巨石劈成了两半。
轰的一声响,魏大哥吓了一跳,顿时满脸震惊地看向了自己最小的弟弟:“你这是……”
“对,”魏子芩点头,“我其实已经拜入仙门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还不用到门派里去,这个手环正是先前我师父送给我的……如此,大哥你总该可以放心让我出去了吧。”
魏大哥哑口无言,修士和普通凡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如果自家小弟真的已经成了正经修士的话,那么即便来了再多匪徒,也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三弟,我……”
魏子芩知道他要说什么,走过去拍了拍大哥的肩膀:“不用和我说谢谢,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将大嫂带回来的。”
安抚住了魏大哥,魏子芩将手里寻人的符篆折成了纸鹤的模样,抛到了半空,跟着后面直接往葫芦山的方向跑去。
谁也没有发现,之前被魏子芩支走去拿东西的白珩,如今也正隐身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眯了眯眼睛,也跟着魏子芩一起进了葫芦山里面。
葫芦山上。
“对了主上,您说,老祖让咱们将魏子芩带回去,真的只是为了他那个所谓的天绝灵根吗?”
做陷阱的阵法是早就已经布置好的,剩下的只要看着监视阵法用的水镜就好,沈常闲着无聊,忽然想到一个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不要命了,老祖的心思也是你能够打探的。”在一边打坐的谢永春淡淡开口,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沈常顿时讪笑:“那个,属下也只是好奇,不过主上说得对,老祖心思深不可测,无论做什么都必然有他的道理,岂是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够随意揣测的。”
还没等他说完,原本安静停在他身前的水镜忽然发出了一声嗡鸣,之后猛地迸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不对。”谢永春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直接冲到了水镜跟前,一把拽过了沈常的衣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个魏子芩最多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吗?”
“是,是只有筑基啊。”沈常有些发懵。
自从先前被毁去丹田,沈常便一直有派人暗中关注魏子芩这边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他已经顺利筑基的事。
甚至连罗玉书那边的情况他也同样有派人关注过,如果不是反复确认了对方已经进到了某个秘境里面,至少半月之内都不会出来,他也不可能最终下定决心跟着主上一起过来抓人。
“不是魏子芩,那你自己过来看看,这水镜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谢永春拽着沈常的衣裳,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按在了水镜上面。
水镜除了能监视阵法之外,少数其实还有测试修士修为高低的能力。
修为越高,则显示出来的颜色越是浓艳。筑基是无色,金丹是浅红,元婴是正红,而如今水镜显示的颜色,却根本已经红得发了黑……渡劫,无论此刻正在阵法里的修士是谁,都至少已经有渡劫以上的修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