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家里的长子!”娇凤用力擦了把眼睛,“你娘平时偏心就算了,这会儿凭什么把家里的灵田都交给你三弟管,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这个儿子!”
到底什么鬼啊?
魏子临勉强睁着眼睛:“我娘又怎么了,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不管,”娇凤发狠推了他一把,“你去你娘那里把灵田要过来,哪怕一块也行!”
“够了,”总算听明白了妻子话里面的意思,魏子临狠狠皱了下眉头,一把将被子掀到一边,“别整天想这些没用的,我不会种灵田,也不会去朝我娘要,顾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往后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听清楚没有?”说完怕对方没听清,魏子临又问了一遍。
娇凤只能点头,心里却恨的厉害,直到魏大哥睡了,才又借着月光起身,狠狠瞪了魏子芩的房间一眼。
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魏子芩这一晚睡得昏昏沉沉,几乎没直接睡死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总算爬了起来。
还没等洗漱完毕,就听见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束好了衣裳,魏子芩忍不住奇怪问道。
大姐魏秀兰放下手里的东西,也十分疑惑地看向窗外:“似乎是大嫂的声音,对面那人有点眼熟,看着倒像是咱们村里的那个疯子。”
魏子芩顿了一下,跟着回过头去。
疯子?
第四章
大约是过去太过专注于修行的缘故,至少在前世的时候,魏子芩确实并不知道村里面还有一个疯子这件事。
听魏秀兰的解释,这个疯子是上个月里才忽然出现在姝河村的,刚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迹,脸上也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一样,根本看不出究竟生了什么模样。
开始时村里人并没把这人当回事,只以为这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傻子。直到半月之前,外村几个整日游手好闲的混混喝多了酒,也不知道哪根脑筋搭错了,围在一起想要捉弄那个傻子,结果却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傻子居然忽然暴起,将周围欺负他的几个人全都打趴在了地上,打断了肋骨,折断了手脚,差一点点就没了性命。
也所以后来才有人说,那人根本就不是个傻子,而是个疯子。
到底是疯子还是傻子没人知道,反正自那以后,所有姝河村的人看到他都要绕着走了。
院子外面。
不管对面这人到底是不是个疯子,娇凤只感觉自己如今简直要疯了。
人倒霉起来果然是没有极限的,昨晚灵田没要着,还平白和丈夫吵了一架,娇凤心底憋着口气,几乎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清晨起了个大早,原本想要出门透透气,结果还没等走出院门就被人缠上了,看着地上紧抓着自己裤脚满脸伤痕面目狰狞的青年,娇凤心底又是害怕又是恶心,喊得嗓子都要劈了。
“来人啊,放开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怎么了?”
忽然听见魏子芩的声音,娇凤回过头,完全忘了昨日的事情,瞧见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对方的袖口:“快快快,三儿快点去叫人,这人是个疯子,快点把他弄走!”
没有理会大嫂的歇斯底里,魏子芩凑过去细看地上人的状况,虽然脸上有层层伤痕遮掩着,但依旧不难看出,这人面孔之上漂浮着的浓浓死气。
修真第一步就是体悟气感,灵气,真气,活气,死气,都是“气”的一种。
魏子芩皱了皱眉:“大嫂别喊了,这人应该是快死了。”
“快,快死了?”娇凤抖着嗓子问,心底虽然觉得这疯子还是死了比较好,但忽然听见魏子芩这样说,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对,大嫂要是不忙的话,麻烦帮我把家里的灵米拿过来。”魏子芩又仔细检查了下那人的状况,转头对娇凤道。
听见“灵米”二字,娇凤顿时什么恐惧都抛到脑后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魏子芩:“你想要干什么,是要拿家里的灵米给他吃?不行,我不同意!”
魏子芩皱了皱眉,灵米价格昂贵,拿来救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疯子,确实听起来就很异想天开。
可是没办法,他总有种奇怪的预感,他此刻必须要救下这个人,不然一旦让这人死在自家门前,过后一定会发生十分不好的事情。
这种突发奇想的情况虽然听起来古怪,但在修真界里其实并不少见,对于修士而言,修为越高,身边在有重大事件发生之前,越是容易产生这种类似“灵光一闪”的预感。
可惜,他如今修为实在太过低微了,最多也只能预感到可能会有坏事发生,至于具体是什么,或者具体在多久之后发生,就完全弄不清楚了。
然而这种事情魏子芩心底清楚,却根本没办法对修行之道一窍不通的大嫂解释。
没等两人僵持太久,同样听见热闹的程月英便也跟着走了过来。
“这儿出什么事了?”
不等魏子芩解释,娇凤抢先开口道:“娘,这疯子一直抓着我不放,三弟看见了不肯帮忙不说,还非要喂灵米给他吃!”
程月英皱了下眉,显然不很相信娇凤的说辞。
并没有反驳大嫂的话,也没有刻意去找其他的借口,魏子芩直接看着母亲道:“这人快死了,我想救他。”
“救一个疯子!三弟你糊涂了,你不怕救活了这疯子过后缠着你吗?不行,我绝对不同意你拿灵米救人!”
虽然心底里也不太赞成自家儿子浪费灵米救一个陌生人,但听着娇凤在旁边一直大喊大叫,程月英顿时有些不耐烦了:“老大家的,小点声音吧,你想把村里人都叫过来吗?行了,不就是几粒灵米吗,三儿想救就让他救吧。”
娇凤瞪大了眼睛,一粒灵米就要足足一两银子,这是几粒灵米的事吗?
从母亲那里拿了两粒灵米,这些天对家里的困难程度已经深有感触的魏子芩难得心疼了一把,但纠结了片刻,为了规避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是咬咬牙,将灵米磨碎了小心喂进了那个疯子的嘴里。
灵米的效果果然不错,没过多久,那人脸上的死气已经淡化了一半,至少短时间里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啊……希……”稍稍恢复了一点精神,疯子抬起头来,看着魏子芩口齿不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