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石从屋子里大步走了出来,横眉竖眼道:“难闻?你懂个屁!我这药汤,可是用八十九种珍贵无比的药材,熬了整整一晚才弄出来的,你还嫌难闻?”
“我瞎说的,不难闻,不难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秋雨桐一边讪讪地赔笑,一边偷瞟了陆霄一眼。
按他对陆霄的了解,若是往常,这个小徒弟定然已经轻轻翘起了嘴角,可是此时此刻,陆霄却低垂着睫毛,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秋雨桐心中了然,这小子临到头来,又开始害怕取血了。
他想了想,轻轻拍了拍陆霄的肩膀:“霄儿?如果害怕的话,就算了吧。天下之大,定然还有其他法子的。”
陆霄微微震了一下,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我不怕的。”
徐秋石已经不耐烦了,拉着二人便往屋里走:“行了,别磨磨蹭蹭的,快进来,我都准备好了!”
一进屋子,药味儿更浓了。
只见屋子正中,放着一个巨大的橡木浴桶,里面是整整一桶黑沉沉的浓稠药汤,令人望而生畏。
徐秋石瞪着秋雨桐:“还愣着干啥,脱啊!”
秋雨桐有些愕然:“呃,就在这儿吗?”
药浴自然是要脱衣服的,可是这光天化日的,当着他的小徒弟,还有这位大神医,就这么直接宽衣解带,秋雨桐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不在这儿脱,那在哪儿脱啊?你磨蹭个啥啊,又不是大姑娘,当我喜欢看吗?在我眼里,你们这些病人,都是一坨肉!”徐秋石不耐烦地催促道。
秋雨桐哭笑不得,又没有法子,只得厚着脸皮胡乱扯下外袍,又脱了内衫,硬着头皮跨进浴桶。
徐秋石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他,还一直嘀嘀咕咕:“就这弱不禁风的小身子骨,还修剑道呢,啧啧……”
秋雨桐光溜溜地泡在漆黑的药汤里,只有肩膀露在外面,憋着没还口。
陆霄有些僵硬地偏头望着窗外,没有看他。
唉,还是小徒弟比较贴心。
“第一天刚刚开始的时候,不会太疼。不过,过一会儿会越来越疼,而且是一天比一天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