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再正常不过的回答,换做任何人都会这样回答,不敢揣测圣意,但是常禄这话听在赵翊耳中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他只觉得头更疼了。
“你就看着吧,常禄,看看朕是如何将那人压在底下,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朕才是大琅唯一的皇帝!”德昌帝眼睛发红,显然是快要发狂了。
而常禄依旧平静, “皇上多虑了,您姓赵,自然是大琅的皇帝。”
“哈哈哈!”
德昌帝发疯了,常禄从善如流地步出,吩咐小太监去请御医。
而皇宫的另外一处宫殿,宫人们都诚惶诚恐的候在殿内,生怕上方的公主更加生气。
“都是一群废物,让你们去打听一下前朝近来发生了什么事都打听不全,要你们何用!”
玉净公主砸了手边的茶壶,吓得一干人等都跪满了地上。
自从那日看到程云卓之后,她便无法再忘记那个谪仙般的男子,她贵为公主,自然不会亲自去找他,便让宫人们去打听,没想到她们一个个的,什么都没打听到,这让她气急了。
“殿下,奴婢听说,今日皇上好像召见程侍郎了,公主何不去看看?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妹,自然是不会怪罪的。”一个站在玉净公主身后的宫女这样说道,显然是大宫女。
“他今日进宫了?”
“是呢,好像就在御书房。”
玉净公主想了想,还是坐了起来。
“本公主千金之躯,岂能亲自去找区区一个臣子,不过,倒是很久不曾见过皇兄了,皇兄后宫空置,我这个做妹妹的,理应多关心关心,”玉净公主随手一指, “你,去,到御膳房给本公主取些参汤来,本公主要去看望皇兄!”
“是!”
玉净公主赶到御书房的时候,德昌帝早已离去了,问了宫人才知道,他头风病发作了,去了寝殿,一行人遂又往皇帝寝宫走去。
等到了地方,常禄依旧是守在门外,赵萱走了上去先发制人。
“常总管,我皇兄好端端的为何会发头风病?你们这些身边的人都是怎么照顾的!”
常禄作为宫中的老人,连皇帝都要敬他几分,何曾受到这样对待,尽管心底不愉,面上还是不卑不亢, “回公主,陛下一直就有头风病,只是近来发作得少了,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发作了。”
一个妹妹,却连自己兄长的身体如何都不知道,真真可笑。
“那也是你们这些底下的人伺候的不尽心!”
“是,公主所言极是。”
见他油盐不进,又是皇兄身边的总管太监,赵萱也不好太过为难,便进了殿门,看望赵翊去了。
正当朝中纷纷都在猜测,是否程侍郎转身投入了顾相的阵营,这时候,皇帝却为他赐婚了,正是玉净公主。
众人都明白了,这是皇帝在安抚拉拢人的意思啊!这一场联姻下来,程侍郎就是他皇家的驸马,成为皇亲国戚,怎么也会站在皇帝一边。
一时间,程云卓又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巴结对象了。
慈宁宫,太后发了好一顿脾气。
“母后这又是何必?”德昌帝岿然不动,任随她将气撒在宫人身上。
“皇帝,哀家跟你说过,玉净的婚事不劳你费心,再者,程侍郎是万万不可!”
“朕贵为一国之君,又是玉净的皇兄,为她赐婚本就是人之常情,况且,母后一心想要为玉净寻一个佳婿,可曾想过她自己的心思呢?”只怕她也想不到,这门亲事还是玉净亲自向他求来的。
“你什么意思?”
赵翊笑道,“母后不如亲自问问玉净,朕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母后多坐了。”
赵翊说完就走了,太后却陷入了沉思。
听皇帝的意思,似乎是玉净看上了那程侍郎,可是,她却是如何都不愿玉净嫁给一个出自桑落之人的,但是,如果是她自己想要的,她又该如何呢?
外面一片热火朝天,相府却是依旧平静,大家都有着颇为看不懂。照说,程侍郎卡在圣上与丞相之间,而此前程云卓确实是有靠近顾党阵营的意思,现在皇上横插一脚,打算把胞妹嫁给他,那就是在拉拢,不让他偏向顾党,这时候,顾相本该是反抗才是,至少采取一些措施,好让大家明白他是不惧皇权的,至少让程侍郎明白,对于他的投诚,他是看重的,也好让其他想投靠或正在投靠的人不至于寒心。
但是,转眼半月过去了,相府的确是没个消息传出来。
而此时的相府后花园,他们的丞相大人正在陪佳人闲逛。
“阿衡,你小心脚下,不若我搀扶着你吧!”陆长春每移一步,顾华棠都无比的担心,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顾华棠巴不得她就待在屋子里不出来,但是,他又不忍心关着她,怕她闷着了。今日难得天气不错,又值他修沐,他便带着她在这园子里逛逛。
“无需。”陆长春言简意赅,另一边还有连十五搀扶着,她自觉没那么娇贵。
顾华棠也不坚持,她一贯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场景,倒是有些像普通的夫妻在逛着园子,这样他觉得像吃了蜜一样,心里无比的满足。
他忽然笑的比满园的花朵还灿烂,陆长春自然是注意到了,不光是陆长春,另一边的连十五也看到了,她还从来没见过她家大人这么开心呢,就是觉得,嗯,怎么说呢,有些傻!
陆长春看了他一眼,又回到了面前的花簇上面,勾起唇角,“想什么想得这么开心?”
“阿衡,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他眼中透露出一种隐隐的渴望,又小心翼翼。
“这是豆绿?”
这是在转移话题?顾华棠压下心底的失落,看向了那簇嫩绿的牡丹花。
“嗯,阿衡喜欢吗?”
“牡丹太过华贵娇嫩,相比而言,还是山间海棠的那份顽强更让人喜爱。”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