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何等耳力,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禁眉头紧锁,心想着他虽与她们姐妹俩早年相遇,却一直到现在,都依旧是对很多事都不太了解。
陆长春出了馄炖摊却没有回到云伯的药摊,只自顾着朝人群中走去。
等陆立秋望过去,就只来的及看到那一抹青衣。
“长春——”
“怎么了?”云伯回头问了句,只见陆立秋跟阵风似的朝着人群挤了过去。
云伯瞧瞧这边,又瞧了瞧那边馄炖摊,摇摇头, “这一个个的……”
陆立秋一路挤开拥挤的人潮,每次快要碰到那人素色的衣袖,却总是被人群挤开,而任他怎样的呼喊,声音都淹没在人群中。
“长春——”
送祭品的花车来了,大家都着朝一个方向流动,被人群簇拥着的陆立秋几乎是被架着顺流而下,而等他终于挤出来,哪里还有陆长春的身影。
陆立秋无比失落地站在桥边,身边还有一棵挂满了红丝带的树,正是他与陆长春刚才发现陆半夏跟阿青的地方。
“你还要在那发多久的呆?”
陆立秋看向声音的来源——
不远处河边的小亭子里,陆长春站着靠在木柱旁,望向他的眼睛里无风无波。
“长春——”
“为何跟着我?”
陆立秋冲上前去,却在阶前生生刹住了脚。
“长春,你以后不要乱跑了,就是要去哪里也要告诉我一声,我怕把你弄丢了。”
陆长春笑笑,“走走而已,又岂会走丢。”
陆立秋跟着进了亭子,看着陆长春在临水的栏边坐下,风吹起了她的衣袖,在他手背轻轻扫过。他恍惚想起了在张府后院的那个晚上,那天她也是这样坐在栏边望着月亮。
“长春跟半夏还有阿青吵架了吗?”不等陆长春回答,又道, “不对,长春不是会吵架的人啊!”
“已经六年了,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如今已经是个能自己拿主意的大人了。”陆长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陆立秋还是听到了。
他也学着陆长春在旁边坐下, “长春是在说半夏吗?”
“你觉得呢?”
“长春很在意半夏的吧!虽然对半夏很严厉,但是我知道的,长春很在意半夏,半夏也很在意长春!”
“你又知道什么。”
“如果长春不高兴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好了。”
“她娘因我而死,彼时她尚年幼,我便带着她来了这桑落镇,换作是你,你是恨我多一点还是在意我多一点?”陆长春笑得玩味,陆立秋却又生出了那种心疼,长春一定很难过吧!
“长春你是不是害怕了?你害怕半夏不要你了对不对?因为半夏要去跟阿青一起生活了。”
陆长春满眼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人,与其说他傻倒不如说他纯粹,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总是那样轻易就察觉到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长春,我们成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终于求婚了!撒花!(??? ?? ???)
☆、要成亲了
李小七一大早起来就发现店里的气氛很不对劲,陆立秋只顾擦着一只花瓶,魂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那只花瓶都快亮的发光了,可他还是在哪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擦个不停。阿青端着个比平日里还要黑三分的脸,靠在门口一言不发,他都看见有好几个客人都被吓走了。小七蹭到柜台前,压着声音询问云伯。
“云伯,云伯?”
云伯正翻着一本闲书,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又接着去翻他的书去了 “哦,小七啊!”
“云伯,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店里这样这样,是没事?”小七朝那两人努努嘴,云伯瞧了一眼,笑道,
“哎,年轻人啊!”
“对了,掌柜的呢?刚才还看见她人呢,半夏也不见了,今天她没跟阿青在后院习武啊!”
“程二来了,掌柜的在楼上呢,半夏丫头今天就没出房门。”
“我就说是发生什么事了!不过二公子怎么来了?”
“来辞行的吧,明日他就要上京赶考去了。”
“还真是有心了。所以立秋这是又妒忌了,掌柜的不让他上去?”
小七自认为自己所猜不假,而陆半夏平日里性情就阴晴不定的,她跟阿青是他最不敢惹的。许是庙会过后,大家都在家休息了,今日店里实在是清冷,小七想了想,便去后院劈柴去了。
陆立秋可不光是因为程二公子才这副模样的,更多的是昨天晚上的事。长春没有说好还是不好,但是他现在最想的,便是跟长春永远在一起,他要一直陪着长春,让她不再不开心,不再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而长春只是笑笑,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这让陆立秋苦恼不已。
楼上。
“陆掌柜变了很多。”程云卓看着眼前人,不禁忆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那年他年少气盛,听说陆家庄只是回来了个小姑娘竟要他父亲亲自去迎,一时不愤提着剑就上了小西山,欲给那小姑娘个教训,却没料想小西山奇门遁术遍布,误入其中转了一天一夜都没出来,反弄了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