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说明那滴血如果是李艳红的,那么李艳红的失踪和他依然没有关系这件事。他在拼命的思考着,尝试着找出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以求混过这一关。此时的他明显方寸已乱,已经完全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在支撑了。
周文元的一切作为都看在众人眼里,现在没人再怀疑周文元和李艳红,以及和陈良平的死没关系了。大家目前要做的,就是彻底击垮周文元的心理防线,让他彻底认罪。
“去请种队吧!”预审员见周文元不说话,便向助手发出了信号。
在另一间屋里坐镇的种纬刚刚接到了欧阳法医的电话,得知那滴血液的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证实那滴血确实是李艳红的。得到了这个结果,种纬的心也放下了大半儿。
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如果语气不充分的话,不要说检察院那关过不去,种纬自己这关也过不去。刑事案件最终还是要拿证据说话,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所有的什么逻辑推理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有了切实的证据,这案件才会办成铁案,经得起时间和历史的考验。
在等到了鉴定结果之后,种纬便通过手机给预审员发出了信号,告诉他可以把问题引到那滴血液的问题上。这些环节都是之前种纬和大家提前商量设计好的,目的就是一步步把周文元逼上绝路,让他想不说都不可能。
种纬来到了审讯室里,站在周文元的对面,感受着聚光灯的热源带给众人的温度。周文元这家伙要说也真挺能扛的,这接近九个小时的审讯下来,这罪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不过这也说明周文元自己很清楚他做的事有什么结果,如果是寻常人蒙冤受屈的话,恐怕早就歇斯底里的闹将起来了。
“周文元,你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们也很清楚。不要以为你看了几本侦探书,就以为成了专家了,作完案也不会被我们抓住证据了。”种纬义正辞严的对周文元说道:“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专业的也是专业的,票友唱的再好,也只是票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现在给你讲的机会你不讲,到最后证据摆在你面前你一样要讲,中间受的罪你一样也少受不了。”
“我现在可以向你宣布了,你以为你把靠背上的那几块布料毁了就消灭了证据了?做梦!我们在靠背的布料上找到了三滴血迹,尽管这三滴血迹都非常的小,但已经足够证明李艳红死前在那个沙发上是怎样挣扎的了。而且那些血滴的dna鉴定结果证明,血滴和李艳红的母亲、妹妹和女儿具有直系血缘关系,足以证明那些血滴就是李艳红留下的。”种纬要摧毁周文元的心理防线,故意把他留下的证据进行了夸大。他要用这种心理上的失败感,给周文元带来足够巨大的心理压力。
周文元抬头看向种纬声音传来的方向,他自然知道和他说话的是谁,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到聚光灯后面的种纬。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和茫然,这是长时间不得休息,在聚光灯的炙烤下的必然结果。只是在他那茫然空洞的眼神后面,依然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显然他还没有放弃。
其实种纬也好,周文元也罢,他们都非常的清楚,即便证明那滴血是李艳红留在那里的,但在没有找到李艳红的尸体之前,专案组仍旧没有足够的证据指证是周文元杀了李艳红,周文元仍旧只是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犯罪嫌疑人身份。种纬他们可以把周文元继续羁押下去,继续用这种方式审问着,但在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种纬他们对周文元仍旧缺少办法。
如果长时间没有新的证据出现,或者在羁押期间周文元的健康出现了问题,那么检察院可能随时会叫停这样的羁押和审讯行为,甚至会追究侦办案件人员的责任。当然,这种极端情况出现得并不是很多,但谁也不敢否认有这种可能。
毕竟他周文元的背后站着的是段洪兴,一旦段洪兴倒了还会有更多的人倒霉。所以那些不希望段洪兴倒霉的人,也会希望通过保住他周文元来保住段洪兴,前提自然是他周文元能够在一段时间内顶住警方的侦办手段。
“周文元,我们知道你打得是什么主意,不过你放心,你的段主任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你以为我们拿到了李艳红的那两本日记之后,只会在手里留个复印件吗?原件去哪儿了?自然是早就递送上去了,不然你觉得我们怎么能够在公安局里面审问段洪兴呢?他现在早就没有公职了,和你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社会人,明白吗?”种纬继续给周文元施加压力,想让周文元放弃幻想,尽管他认为这件事难度确实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