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这是上级领导的意思,一会儿领导就要过来看你了,还有新闻记者拍照片呢!”于师傅坐在种纬床头的椅子上对种纬说道:“你小子行啊!这才来了没几天就露了两次脸,我一辈子都没遇上一回这样露脸的事儿。”
“师傅,那给您争取一回?”种纬冲于师傅呲牙一笑道。
“还是算了吧!我没你那两下子。今天这事儿也就是你赶上了,要是我赶上了,躺在那儿动不了的就不是建齐了,就是我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说不定这时候已经进了太平间了。”于世林看着种纬身上的伤处,有些担心的对种纬道:“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情,跑呗!你又不是跑得慢。”
“我能跑的,可我要是跑了李建齐怎么办?李建齐让他们打倒了,我要是跑了,他不就完了么?我哪儿能干那事儿!”种纬无奈道。他能体会于师傅对自己的关心,但他当时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他总不能扔下李建齐自己跑吧!那种做事方式种纬可不会去做的,想都不会想。
“唉!”于师傅摇了摇头,长长了叹息了一声。另外几名警察听着种纬和于世林的对话,看种纬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温和与崇敬。
上次种纬狂奔三十多公里活捉候登山之后,算是露了个大脸,但警队内不是没有人会说些怪话。俗话讲:文人相轻。其实像警队的这些警察们也一样。警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擅跑能打的人不在少数,谁都有些看家本领的。种纬露了脸是好事,但也有不少人还是有些不服气的。这些人虽然嘴上不会说,但心里还是些别着劲儿的。
但今天这个事儿,已经没有人能说别的了,谁敢保证自己不会在出任务的时候受伤?可谁又能在生死一刻到来的时候,能泼出命去抢救自己的战友?也许有人在那个时候会做到,但无论是谁在那个时候的内心都会经历一次挣扎的。
而种纬,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会这么做,并且为了做到这些也受了伤。这一点,穿着这身警服失都知道这有多难。对这样的战友,谁也不能再有一丝看不起和欺生的态度。只凭不放弃战友这一点,就值得所有的人尊重,因为这是不可多得的一名合格的战友。
……
林萍近来在天海早报报社挺吃得开。本来她是去年刚入职的报社,还算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报社在这一点上和公安局一样,新人都要有老人带的,也算是新人的师傅。而且就算新人偶尔有报道写出来,带他的老记者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新人名字的前面。这都是通行的规则了,谁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因为林萍的父亲是文化局局长的关系,带林萍的老记者倒也没敢这么露骨的欺负她。但不能被人肆意欺负的结果就是,带林萍的那名老记者经常给林萍分配一些废力不讨好的工作。这样就直接导致了林萍的上稿率很低,经常完不成任务。好在林萍的心态一直不错,哪怕被人暗地里穿了小鞋,也一直隐忍着寻找着机会。
结果就在春节前,林萍大冬天的就接了个苦活儿,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跑到海边寒风凛冽的梁山镇,采访梁大炮和梁山镇的镇办企业的时候,就那么偶然的遇上了种纬追踪候登山到梁山镇的事情,并且恰逢其时的写了篇通讯报道。这篇报道让林萍在报社的地位一下子就高涨了起来,就连她的师傅也不敢再小瞧她了。
这还不算完!就在很多人以为这个新闻就到这里的时候,林萍不知道从哪方面又得到了消息,居然作为报纸媒体唯一的媒体记者参加了警方举行的,候登山案的追踪路线现场复原工作。
这件事情可就有点意思了!电视台的记者得到通知是公安局宣传部的人打电话通知的,而报社方面警方却没人打电话通知过。而后来人们才知道,居然是主编直接打电话通知的林萍。显然,林萍是受到了主编特别照顾的。
至于主编为什么如此关心和照顾林萍,广为流传的闲话版本很多,谁也不知道哪个真的。不过从候登山案之后,凡是涉及警方的新闻报道,基本上就是林萍的专利了,纵然有人心里不痛快也没办法。
“林萍,你来一下,主编叫你!”报社的一名记者通知林萍道。
林萍答应了一声,赶紧来到主编的办公室门口,敲门而入。
“小萍啊,刚才来了个新闻报料,说是南岸区刚发生了一起袭警案,两名警察受伤。我想上次你采访南岸区的那个案子做的很不错,又在南岸分局有一定的人脉关系。所以这次一事不烦二主,把这条新闻线索给你了。这是地址,你赶紧去吧!说”着话,主编把一个新闻报料记录单递给了林萍。
林萍接过报料单迅速浏览了一下,看到上面记录的内容是:一伙儿持武器的犯罪分子围攻两名警察。其中一名警察重伤,另一名警察本来已经冲出了包围圈,但为了救自己的搭档,居然又冲进了那伙犯罪分子的包围圈。最后虽然那名警察救下了自己的搭档,但也受了不少的伤,满头满脸的都是血。
看完这份报料单,再看一眼案发地:南岸区!林萍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