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顾谦勇不知道坐了多久，靠着墓碑什么也没不说，只是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那个笑得灿烂美好的女子。

看着坐在那的顾谦勇，没有多大的惊讶，似乎在佣人说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微微一顿，抱着宝宝来到沐之曦的墓前，仿佛没看到顾谦勇的存在一般，彻底的无视，只是跪在坟前，将小魔怪放到跟前。

顾谦勇似乎没想到她会来，身体僵硬了下，而后坐直，想要起身却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而腿脚麻痹，根本站不起来。

顾琉璃目不斜视，无论顾谦勇做什么都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将小魔怪往墓前上的照片靠了靠，沙哑的声音这才响起，“妈，这是我儿子，姬煜修，是我跟姬月珩的儿子，我结婚了……”

低低的嗓音叙说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一切，开心的不开心的，一点一滴仿佛在说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可从头到尾，她都不曾提到顾谦勇这个父亲。

无论是喜欢还是痛恨，都没有。

有时候伤一个人不是让她永远怨恨的记住你，而是让她将你从她生命中彻底的剔除。

顾谦勇苦涩的抿唇，干涸的唇瓣因为用力裂开，沁出血丝，淡淡腥味却无法掩盖心中的苦味，想要叫她，又因为觉得没有资格而咽了回去。

一双眼睛疼惜那珍惜的看着，仿佛那将是最后一眼。

墓园的凄凉却远没有此刻这对父女来得凄凉。

这是姚晓晨也是顾琉璃从沐之曦去世之后第一次来墓园。

沐之曦的离开一直是顾琉璃心上的一道伤，就算是死也没能解开，而姚晓晨亦是。

那个比任何人都要爱自己的女人为了保护自己而离开，这道枷锁一直禁锢着，让她不敢来。

可是昨晚发泄之后，她好想来看看，只是看看。

一个靠着墓碑坐着，一个跪在墓碑之前，两人没有半句话的交流，偶尔只有小魔怪发出的咿咿呀呀的学语声。

也不知坐了多久，顾琉璃觉得有些凉了，这才有了动静，抱过小魔怪，面无表情的从顾谦勇的身边走过。

“琉璃……”

比她更哑的嗓音，仿佛是扯着才发出的，面容也憔悴无比，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

离开的脚步停下，顾琉璃抱着小魔怪站在那，没有转身亦没有应答。

看着停在那的顾琉璃，顾谦勇伸出手，苍老放在半空中，似想要抓住，又想要只是看看，脸上的的痛苦也被掩饰，眼底涌上欣慰。

“孩子，要幸福，要幸福……”

没有去祈求原谅，也没有为当年的事情做任何的解释，只是不断的重复着那三个字，在沐之曦的墓碑前重复着要她幸福的三个字。

直到下山顾琉璃都没有回过，而顾谦勇看着她下山的身影也不曾移开一下视线，直到她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可顾谦勇没有看到，当他说出要她幸福时那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