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宝妮对岑青禾微笑着点头,岑青禾也微笑着回应,周砚之说:“快结婚了吧,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商绍城面上不冷不热,不喜不怒,如常回道:“谢谢。”
岑青禾也说了句:“谢谢。”
双方没有过多的寒暄,走了个对脸,没法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说话,该说的都说完了,平静的各自散场。
岑青禾跟商绍城迈步往里走,店员见是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自动带两人去楼上包间。
点了一大堆吃的,店员走后,岑青禾出声问:“他俩谈了这么久还在一起,这回周砚之是认真的吧?”
商绍城不以为意的回道:“你去问他,我怎么会知道?”
岑青禾不依不饶,“以你对他的了解呢?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嘛。”
商绍城说:“应该吧。”
“什么应该?”
商绍城道:“我就没见过也没听说能在他身边待超过两个月的女人。”
岑青禾美眸微挑,好信儿的道:“那这个看样子要成?”
商绍城瞥着她说:“你是有多爱八卦?关你什么事儿?”
岑青禾撑着下巴回道:“好奇不行啊?我之前每次跟雨涵聊天,我俩都纳闷儿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给拿下?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袁宝妮这款啊,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商绍城下意识的一秃噜嘴,出声说道:“也不是没闹过分手。”
岑青禾眼睛一瞪,“啊?他俩还闹过分手呢?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回事儿?”
商绍城真想赏自己一个小嘴巴,欠,这回她来神儿了,又得拉着他啰嗦半天。
被她磨得不行,商绍城这种不喜欢在人背后八卦的人,也难免嘀咕了一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听陈博轩说的,好像是女方提的,周砚之好不容易又给追回来的。”
岑青禾简直振奋的不行,超级想知道过程,奈何商绍城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岑青禾当即给陈博轩打了个电话,现场听八卦,陈博轩可是个活得八卦情报局,就没他不知道的八卦,两人当即隔着手机聊开了。
事情的经过大体是这样的,据说当初袁宝妮还在住院,周砚之以护工周砚的名义从旁照顾,在她眼睛还看不见的时候,两人就已经确立了情侣关系。
说到这里,陈博轩忍不住感慨一句:“知道周砚之有多大能耐了吧?好人都能给忽悠瘸了。”
岑青禾问:“然后呢?好好的闹什么分手?”
后来周砚之出钱,袁宝妮的手术自然是做的顺利,但她这个手术做完之后,眼睛不会马上恢复视力,最少也得个把星期,而且是从模糊到逐渐清晰,会有一个过程。
当时周砚之的朋友发现他‘金屋藏娇’,就跑到医院来看袁宝妮,还故意装作路人,当着袁宝妮的面儿说周砚这个护工,怎么怎么其貌不扬,怎么怎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想逗一逗袁宝妮,谁料袁宝妮看起来像是绵羊一样的性格,当即就动了怒,发了好大的脾气。
她直说:“关你们什么事?眼睛好用是让你们看见人的好,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的,像是你们这样的人,还不如我呢,长了眼睛都没有用!”
那功夫周砚之不在,这帮狐朋狗友一看,把周砚之的心肝宝贝儿给惹恼了,赶紧一窝蜂的跑了,回头也没敢跟周砚之说。
可怜周砚之什么都不知道,只发觉袁宝妮对他越发的温柔,有事儿没事儿还会捧着他的脸,笑得很温柔,每当如此,他都会柔声问她:“眼睛好了之后,最想干什么?”
袁宝妮微笑着回道:“想看你的样子。”
周砚之打趣道:“万一我很丑呢?”
袁宝妮立马蹙眉,“你以为我是那种在乎别人外貌的人吗?”
周砚之知道她认真,赶紧哄着:“一般不在乎别人长相的,都是自己长得特别好的,我的宝宝这么好看,当然不会嫌我难看。”
一般人喊宝宝,袁宝妮都会受不了,但恰好她名字里面有个宝字,周砚之喊她宝宝的时候,就像是在唤她小名,说不出的柔情万种,她最是受不住,好像浑身的骨头都软了。
她看不见周砚之的脸,当然也不会知道他看着她的眼神,柔情中包裹着炙热,像是狐狸的外表狼的内在,恨不能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他本就不是急色的人,无论是喜欢,是爱,还是爱做的事情,都得慢慢的来。对于面前的女人,他更不会急,他要等到她亲眼看见,等到她眼中清楚映照出他的模样。
而袁宝妮呢,她平时看起来是温柔娴静,但毕竟年轻,也有些活泼的性子在,最近在医院里,每天被照料的很好,她的视力也从一片漆黑到逐渐有光亮,再到慢慢模糊着能看到人形,然后轮廓,依稀的五官……
当她慢慢察觉她想象中的周砚,跟面前这个周砚完全不相同的时候,其实她内心是有些害怕的,为什么他长成这样,可还有人说他难看?因为害怕,也因为想突然给他一个惊喜,所以袁宝妮一直没说自己的眼睛渐渐能看见了,每次医生来检查,她都说还好。
医生也安慰道,因人而异,有些人是要慢一些。
在她的定义里,周砚是护工,但她看得见,每每医生跟护士往来,第一件事儿就是跟周砚颔首,态度良好到近乎奉承,而周砚的穿着打扮,也绝对不是个护工该有的样子,护工不会戴几百万的名表吧?
果然看得见跟看不见,完全是两个世界,随着袁宝妮的视力恢复,她不得不承认,周砚在骗她,他根本不是护工,还有那天过来逗她的那几个人,她识得他们的声音,后来这帮人又来过一次医院,把周砚叫到外面去说话。
袁宝妮顶着差不多三四百度近视的眼睛走出去,听到那帮人在走廊拐角说:“砚之,你有完没完?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伺候人还带上瘾的?”
砚之?谁?
随即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她正在恢复期,医生说照她现在的恢复速度,还得一个月吧。”
“你不会还想在医院照顾她一个月吧?啧,昔日的情场浪子还成了情圣,要我说,她现在本来就是你女朋友,你情我愿的,医院连床都给预备了,你……”
往后的话,袁宝妮躲在角落处,几乎不敢听。
砚之?他不叫周砚,难道他叫周砚之?
站在他身旁的那帮人,看打扮也知道都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一帮人,为什么要来骗她?
袁宝妮吓到眼泪都不敢流,心里一片空,连伤心都感觉不到。
周砚,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周砚之,他在笑骂那帮人,语气……不知道是赞同那些人说的话,还是否定。
袁宝妮想走,但是双腿像是上了钢钉,扎根到地面,她一步都挪不动,听到有人跟周砚之说:“今晚你必须得出来,我生日,你要是不出来,我跟你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