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绍城道:“我六月回来的。”
话音落下,纪贯新挤兑骆向东,“一看你就不够关心绍城,我都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谁像你啊,大忙人儿。”
骆向东面不改色,只对商绍城说:“被这种人惦记上,准没好事儿,我提醒你一下,他八成要从你身上挖新闻的。”
商绍城但笑不语,纪贯新马上瞥着骆向东说:“当我面儿还敢挑拨离间呢,我要是想挖新闻,第一个就挖你的。”
骆向东淡淡道:“你挖我什么?”
纪贯新嗤笑一声:“怕老婆,妻管严。”
闻言,骆向东也笑了,他侧头看向身旁一脸淡定,跟没事儿人似的梁子衿,出声问:“我怕你吗?”
梁子衿面不改色的说:“你不怕我,我怕你。”
说罢,不等别人说什么,她一探头,连纪贯新也算上,“我怕了你俩,你们都厉害,就我怂,我求求你们,能不能别见面就往一块儿掐,听得耳朵长茧子,烦死人了。”
梁子衿说完,骆向东跟纪贯新都老实了。
岑青禾坐她们斜对面,见状,不由得暗自啧啧称奇。
早年就有新闻爆过,梁子衿曾是纪贯新的女朋友,后来跟骆向东结了婚,坊间总传他们之间关系特别差,可也有记者爆过他们两家四口一起出行的画面,所以不合传闻,不攻自破。
可如今这么一看,梁子衿是真牛逼,管骆向东也就算了,连纪贯新也不惯着,而且纪贯新的老婆就在一旁坐着呢,也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并不以为意。
也许,这就是认识了太多年,做不成恋人,也能做亲密的家人。
纪贯新被梁子衿噎完,马上无缝衔接转移话题,他把目光落在岑青禾脸上,笑着道:“我们又见面啦。”
偶像主动跟她说话,岑青禾前一秒还在看热闹,闻言,险些激动的起身回话。
强忍着没站起来,可她还是本能的背脊绷直,端正姿态,礼貌的颔首回道:“您好。”
纪贯新笑了笑,“别这么见外,跟绍城一样叫就行。”
岑青禾内心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只暗自大呼:民女做不到啊。
骆向东也看了眼岑青禾,随即说:“绍城介绍一下你女朋友。”
商绍城还没等开口,纪贯新便先开口说:“姓岑,岑……青禾是吧?”
岑青禾笑着点头,骆向东对岑青禾说:“别那么拘谨,都是自己人,放松点儿。”
纪贯新跟骆向东接连跟她说话,岑青禾眼瞅着脸就红了,商绍城余光瞥见,怎能不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桌子下面握住她的手,他惩罚的捏了她一把。
岑青禾吃痛,不由得侧头瞥他,商绍城回以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示意她别太嚣张了。
陈辰说:“青禾是安泠人。”
话音落下,梁子衿马上一挑眉,看着岑青禾道:“你是安泠的?我是凉城的,咱们离得不远。”
岑青禾颔首微笑,到底还是有些局促,所以低调的说:“陈辰姐刚刚跟我说过。”
梁子衿马上对窦超道:“超哥,你让一下,让青禾坐过来,你跟我们几个女的坐这么近干嘛?”
窦超痞里痞气的回道:“这不想凑个热闹,跟你们拉近一点儿感情嘛。”
第466章 别人的新娘
梁子衿性格特别豪爽,从她跟几个男人的对话当中就可见一斑,活活把窦超给挤走了,把岑青禾换过去,四个女人挨在一起聊天。到底都是一个省的人,坐在一起特别有话聊,岑青禾很快就放开了,跟着她们几个有说有笑。
婚礼现场的气氛一直很轻快,可能是因为背景音乐的缘故,岑青禾中途往屏幕上一看,貌似尤然跟利景延的婚礼取景都在法国,她好信儿问了一句:“尤然姐跟她老公是在法国认识的吗?”
梁子衿跟利景延关系很好,她对这事儿门儿清,点头回道:“没错,他俩在塞纳河边认识的,没看音乐都选得这首嘛,特别应景。”
岑青禾重新侧头去看那些照片,配着音乐中‘你说你有点难追,想让我知难而退,礼物不需挑最贵,只要香榭的落叶’。她脑中不由得联想到诸多画面,两人从陌生到初识,到熟识,再到决定牵手一生,这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大的事情,在她快三十一岁的这一年,她选择把自己高调嫁出去。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中途沈雨涵跟樊尘也来了,一帮人凑在主桌,热热闹闹。
婚礼定在下午一点正式举行,当婚庆主持往台上一站,背景音乐声拉低,所有人都开始把目光投注到台前。
主持人代表新郎新娘以及双方家人感谢今天到场的所有宾客,说了一些台面话,待说完之后,就是今天婚礼的最主要环节,迎新娘。
宴会厅大灯忽然暗下,满室唯有梦幻幽美的紫色,两边宾客区全都沉溺在暗影当中,唯有从大门到台前的一整条花廊与红毯,才被莹白色珠光灯所照亮。
当双扇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从炫目的白色灯光之中,缓缓走来一人,她穿着造型简单却如她本人一般优雅的白色婚纱,挽着身旁一身西装父亲的手臂。
背景音乐换掉了,场内响起复古却永不过时的情歌,拥有着最迷人声线的女人,娓娓唱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如果遇见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还有爱情甜如蜜……”
岑青禾参加过为数不多的几场婚礼,都是没上大学的朋友,早早就结婚的那种。兴许是女人容易感性用事,她一不是新娘家人,二不是新郎家人,可每每参加婚礼,看到新娘从远处走来的那一刻,她总是忍不住会鼻酸。
今天她看到头戴白色轻纱的尤然,她手捧花球,由远及近,那扇门的背后,是她的曾经,而她如今迈向的,是她的未来。
人活一世,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有些人轰轰烈烈,有些人相对平静,不管如何,于一个女人而言,结婚的日子,就是她告别过去的仪式,从今往后,她能一心一意的,就只有红毯尽头处等待她的老公,至于那些青春年少,义无反顾,都只是记忆中最美好的片段。偶尔她想起,可以悄悄地回忆,然后听到老公喊她的名字,她可以马上关掉记忆的阀门,重新做现在的自己。
一个女人活得最好的样子,就是做好那时那刻,最真实的自己。
一首《我只在乎你》,伴着新娘走向新郎的全过程,岑青禾不知何时就红了眼眶,手边突然多了个东西,她低头一看,是商绍城塞了手帕给她。
她赶忙低头去擦眼泪,余光瞥见梁子衿,路瑶和陈辰她们都红了眼睛,一桌子的男人都在哄自家老婆。
一首歌唱完,尤然也刚刚好走到西装笔挺的利景延面前,她爸爸把她的手交到利景延手上,从岑青禾的位置,她看不到身为父亲的男人说了什么,但他抬手去擦眼泪的举动,还是戳到了岑青禾心窝子,她顿时喉咙哽咽,想到岑海峰。
岑海峰还是非常宠她的,从小就跟她叨咕,爸看不得你结婚,你谈恋爱爸都受不了。
岑青禾常说,等她找了男朋友,一定先带回家给岑海峰过过眼,他同意了才行。
从前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父女,感情好过世界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父女,但因为那件事儿,如今他们几个月都不打一次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