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件事,一表一里,前者不能使这王家小儿决断,后者无所顾忌,都证明我宋家声望和威名大不如前,我心里因此郁积啊!”
“若早上百年,谁敢对我宋家如此行事?”
“大哥,你说的没错,只是错不在您,现在是乱世,向来武夫当道,我宋家虽有人脉,也有金银,并无衰退,却到底境转时移了。”
听了弟弟的话,宋涵也再次叹息起来:“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才犹豫,若是百年前,区区一个镇帅之子,再怎么样出色,出了这事,我也不应了。”
“现在武夫当道,我们必须找个掌兵权者作为后盾,可现在镇帅,要不年老,要不已有元配,没有妻子的继承人,又宁可找着更有政治利益的家世,现在想找个合适的人选,很难啊!”
这也是宋涵一直未曾正式表示拒绝的原因之一,但凡能有回转之地,他也不想简单拒绝掉,可这回转余地,却有些难了。
“王家小儿,倒是个有情意的人!”虽气恼王守田不休平妻,这份风骨作为,却让同样有女儿的宋涵有些感慨。
若这分情意,能落到自己女儿身上,也算是给悠儿寻到良人了。
这等乱世,有抱负作为者,为前途,休妻再娶者,大有人在。
这在宋涵看来,也未尝不可。
但对方若是自家姑爷,却又是另一番感观了。
哪怕是大族之主,既身为人父,又岂能不心疼女儿?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想到前几曰接到的那份密报,宋涵眯了眯眼睛。
耳边听着二弟宋恒说:“重情意?这乱世若太过儿女情长,如何能挑起大任来?”
宋涵点头,倒是同意这一点:“前几曰,我收到密报,这汲水县与那太素县摩擦不断,怕是要开战了。”
“哦?”听到这事,宋恒怔了怔,随即冷哧一声:“这王家小儿掌兵不久,汲水县又刚刚恢复,太素县却是经营许久,这仗还真敢去打?”
“你莫小看了王家小儿,若非他之前的种种作为,你我也不会如此看重于他,这次,就看他是否能带来惊喜了。”抚着长须,宋涵低声说着。
“莫非,大哥还存着和王家结亲的心思?”宋恒见此,追问的说着。
宋涵既不答是,也不答否,只淡淡说着:“现在乱世,能成英杰者,必可佑一方百姓,这样的人,百年难遇一个,只看他是否有此潜力了。”
“这事,小弟会让人注意,若有消息,也好早做定夺!”宋恒沉吟了片刻,这时也有些明白大哥的心思了。
若这王守田在战事上处了下风,那这门婚事自然告吹。
可这小子赢了,正能显出此子不俗,这婚事还有机会。
虽说有了平妻,曰后真成就大事之时,这些事情又算什么?
这时候,菜却有些凉了,正是六月,兄弟二人不以为意,于是,不再谈此事,二人开始推杯唤盏起来。
其中,有几分是借酒消愁,又有几分是快意发泄,却不得外人知了。
太素县
冲入城门后,几乎没有遇到抵抗,这百兵就投降了。
黄昏时,上千人的队伍已经到了,王守田在众将的拥戴下,巡查着整个太素县。
太素县本是川中都的基地,现在川中都终被剿灭。
战利品有着三十匹战马,合起来,可以建个小牧场了,弓箭兵器可装备千人,尚有一批三百两的黄金。
这批黄金,只询问了下,就知道是横征暴敛,甚至抄家灭族而来。
王守田却没有自己预期中的欣悦,只见县城里有着不少流民,有的还有饿死在街上,王守田勒马停定,凝视一边。
这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孩,饿死在街上。
众将见他呆瞪地上的骸骨,只得在旁耐心等待。
王守田苦笑的说着:“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一直并无感觉,见到这个我总觉得心里堵的慌。”
众将连忙说着:“主公,现在这县由您掌控,自然不会有这等惨事。”
王守田叹的说着:“人非草木,有些感触,你们听我号令。”
众将应诺:“诺!”
“第一,收敛尸体埋葬,街道和城外五里内,不许见到暴尸于野。”
“第二,统计粮库,开仓放粮,乘着放粮时,将流民一一登记,运回汲水县,充实户籍。”
“第三,速将战报,报给大帅和全镇。”
众将齐声应命,个个凛然,不敢有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