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白之间,只能杂糅出灰。
可云家世代守着临海,那容得下着一点灰色地带?
云疏影和沐千樱的身份就是对立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
苑池里,秋亦寒轻轻晃动着水晶高脚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来回摇晃,醇酒的香气隐隐透出。
紫眸流转,秋亦寒倒是没怎么在意这已经有了十五年历史的好酒,而是看向靠在桌前的云疏影。
“这么好的酒都舍得拿出来请我喝,看来你这次的麻烦不小。”
云疏影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后,轻轻一笑,“我的麻烦什么时候小过,不过请你喝酒,倒不是让你帮忙。”
“我知道。”
秋亦寒淡淡道:“以你的手段,也不需要我帮忙。”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对对方知之甚详。
云疏影弯了弯唇角,“我找你喝酒,只是想在你身上看看现在的我,顺便……考虑下要怎么一箭三雕罢了。”
“嗯?”俊眉微扬,秋亦寒看向云疏影。
云疏影笑了一下,“当年你会脱离墨洛温,落茗应该是占了很多一部分原因吧?”
“……当年吗……”
秋亦寒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回忆了一下,“当年我离开法国来临海,一开始并没有决定就这么留在临海,你知道的,墨洛温当时的情势对我也很有利。”
可以这么说,墨洛温是秋亦寒主动放弃的,并不是被踢出来的。
如果当初秋亦寒不放弃墨洛温,这百年雄厚资本绝落不到别人手中。
“我知道,所以我当时才佩服你,为了美人,不要江山。”
放弃了诺大的墨洛温,跑到临海从零开始。
这是一步险棋。
事实证明,他赢了,不到七年时间,秋亦寒摇身一变,已经站在了比当年更高的位置,手握美国苏氏财阀与帝华金融,俯览众山。
可谓江山美人都要的典型成功人士。
“我没有选择,”秋亦寒淡淡的说,“当时的情况你清楚,我不能把茗茗卷进墨洛温,太危险,茗茗不谙世事,一定会吃亏,而且她生在临海,也不可能跟我去法国,我爱她,就不会让她为难,哪怕有可能输的倾家荡产,我也会留在她身边,留在临海。”
临海对秋亦寒而言,同样是陌生的。
这不是他的国家,也不是他熟悉的地方,可他却愿意为了叶落茗放弃所有,漂洋过海来到这里。
其中付出了多少,不足为外人道。
“现在,我好像也没有选择了。”
云疏影手指轻弹了一下高脚杯,薄薄的水晶壁发出一声清脆回响。
银边眼镜下,狭长的眼眸带着点笑意,缓缓道:“不舍得让沐沐妥协,就得自己妥协,我开始理解你当年的选择了。”
如果一定要有一方受屈服。
那就是自己。
秋亦寒对叶落茗如此。
云疏影对沐千樱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