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鸾铃错 青橘一枚 3776 字 17天前

☆、返京

梁禛再一次带队回了京城。与上一次空手而归不同的是, 这次他不仅带回了齐振还将王锵与王衢及青龙会统统带回了。

虽然没有肃王爷最想见到的朱成翊,肃王爷依然还是很满意, 青龙会是扎在帝国胸腹的一根刺,自太-祖开始便为怎么处理青龙会争论不休。现在好了,让梁禛解决了个彻底, 此等功勋着实不易。

不仅如此,锦衣卫还重重打击了龙门卫,更重要的是,宁王因为青龙会的覆灭和龙门卫的折损, 也受到了重创。

宁王亦是一方枭雄, 怎容得自家兄弟抢了自家侄子的宝座,而自己居然只能是看客!要坐那位置, 自己也可以去坐,既然要抢,何不大家一起!

肃王爷深知宁王脾性, “勤王”成功后, 最为提防的也正是宁王, 宁王一直做小伏低,肃王也不好翻脸不认人。自己是王爷,宁王也是王爷, 凭什么只准自己壮大实力,不许宁王扩张,更何况人家也没犯什么错。

现如今,朱成翊逃脱, 宁王终于藏不住爪子,纠集中原多地民间帮派,誓要截获朱成翊,以便自己能荣登大宝。锦衣卫在这历时一年的查访中掌握了不少宁王行动的证据,而此次一举端掉中原一带实力最为煊赫的青龙会,无异于重重砍掉了宁王在中原地带布局的桥头堡。

所有的事情肃王爷都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朱成翊已然成为己方敌对势力争抢的唐僧肉,无论有几把刷子的牛鬼蛇神都想举着朱成翊的牌子来恐吓自己。

“少泽可曾近过逃犯的身?”肃王爷绝口不提朱成翊这个侄子的名字,只提逃犯,但梁禛得明白肃王爷心中所指。

梁禛也的确明白了,他颔首,“禀王爷,逃犯,属下亦未曾见着,但属下知他身边只有五十余位羽林卫军士随行。其中有数位蒙古人,功夫甚好,那逃犯亦善谋划,逃亡许久,也就青龙会最为接近目标。经青龙会此番,亦可得知,逃犯有与人结盟之心愿,结合之前逃犯一行的逃跑路线,属下猜想他们的逃跑目标十有八九为云南……”

梁禛言之凿凿,并非胡乱开黄腔,有关自己心上人的去处,他可是经过了多方论证,严密计算的,“云南蛮荒,民风彪悍,百姓心智未开,云南承宣布政使司辖区内蛮族众多,亦多有流匪,打会。于云南某些地区,打会、蛮族长老的实力及影响力甚至超过了当地知府。鱼龙混杂且朝廷影响力稍嫌薄弱,再加上远离中原,有川蜀作掩,地势险要,实乃逃犯谋变之最佳地区。”

梁禛斗志昂扬,一揖到底,“属下斗胆,特请王爷允属下赴云南再行查探,定将那逃犯一网打尽!”

肃王爷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少泽莫急,逃犯既逃,哪能等你去捉,此时甫一脱身,最是难寻,少泽且将息几日,待锦衣卫搜集好各地情报后,再做打算。”

肃王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反而宽慰起了急进的梁禛来,似又想起什么,“齐韵现在何处?“

肃王跳脱的思维让梁禛有一瞬的断片,他麻木的心似乎又有血渗出,他吞了口唾沫,压下喉头的腥甜。

“回王爷,属下无能,未能救回齐姑娘,她被逃犯劫持……属下还会继续打探的……”掩护好姓齐的,似乎成了梁禛的本能,他下意识地就自动抹去了齐韵叛逃一节。

肃王爷似乎并不意外,他点点头,饶有兴味地说,“这小儿倒也长情,以往,太后千岁召齐家姑娘入宫见本王皇弟们时,最开心的便属此小儿了,知道的当他小儿心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娘子要来呢。”

说起朱成翊,肃王爷是满脸的不屑,只摇头晃脑嗤笑道,“太后娘娘少不得打趣他,垂髫小儿,当不得娶媳妇一事,待过几年再寻一个给你,这个是你叔叔的。哈哈!果真有趣,肖想了十几年的肉,终于吃到嘴里,却物是人非了。且让他先乐呵几日,待本王夺得齐韵,再看这小儿会有何凄惨形状,哈哈!”

梁禛心神大乱,压制多日的悲痛与忧思终于冲破藩篱,瞬间席卷了全身。他毫无招架之力,就要站立不稳,他捂住胸口,脸色发白。

肃王也发现他的不妥,指使宫人扶住了他,“少泽辛苦太久,未曾好好休息,本王便来扰你,赶紧回府歇息歇息,过不久便要成亲了罢,届时本王定来讨杯喜酒喝!”说完,他便主动免去繁缛的道别仪式,招呼宫人扶住梁禛回府。

安远侯夫人崔氏心痛得不行,生龙活虎的儿子策马出门,却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儿子此次任务倒是完成得不错,虽然齐韵未能被带回,其他收获却颇丰。

只这妖女……崔氏心下忿然,听汀烟的回禀,妖女为了让儿子替齐家周旋,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法子,竟是勾得儿子颠三倒四,做了几日儿子的侍妾,又跟那朝廷钦犯跑了!梁家脸面都被丢尽了,自家的痴情儿子还泥足深陷不自知,真是作孽啊!不能这样放任儿子不管了!无论如何都要想尽办法让儿子忘记这个妖女才好!

经一番查看,太医诊断,梁禛忧思过重,情绪长期大起大落,再加之操劳过度,气血两亏,心血阻滞,需调养时日方能好转。太医循循嘱咐,需放宽心态,如有愉悦心绪之事,最是有益。

崔氏咬着罗帕,望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儿子哭的梨花带雨,以往刀光剑影中都未曾被打垮的禛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脆弱了。也不知眼下什么事才能愉悦小儿子,她思索了半晌,决定去请示一下自己的婆母。

汀烟再次跪在梁家代表了后院至高权力的两位女人面前,老夫人与崔氏犹如看救命稻草似的热切地望着跟前的汀烟。

“快给汀烟看座!”老夫人颤巍巍的撑着拐杖,支起身子,前倾朝向汀烟,“你且细细说说,那妖女是何模样,有何习惯、作派?”

……

安远侯梁胜狐疑地看着自家夫人,“你说,母亲也同意先照着齐家姑娘的模样为禛儿寻个瘦马?要知道四个月后便是禛儿迎娶许家姑娘的大日子,如若许尚书大人得知我们临近婚期,居然还由长辈主导寻那惑他家女婿心智的狐媚子,你觉得许大人能任由他女儿嫁过来咱家吗?还有……”

梁胜摸了摸胡须,“禛儿自数月前寄回家一封书信中提到过不再迎娶许家姑娘,希望咱与许府商议退婚事宜。如今他人已到家,可还曾对你说起过这番话?”

崔氏怔然,摇摇头,“禛儿未曾对我提过退婚的话,他有此想法定然是为了那狐媚子!如今,狐媚子自个跑了,禛儿自然不再提那退婚的话了!”

崔氏竖起眉毛,狠狠揪住梁胜的胳膊,“老爷,万万莫要提起这一茬,趁禛儿没缓过劲来,斗志不坚,将许家姑娘迎进门,不就万事大吉了!”

梁胜扶额,这婆娘想媳妇想疯了,娶媳妇又不是行军打仗,哪有踩着时间点娶的,儿子又不是失忆了……

崔氏怯怯懦懦的眼含泪花望着自家夫君,“老爷,你是不知禛儿多看重齐家那只狐媚子!听汀烟说,禛儿为肃王勤王一事第一次赴河间公干时,便多次予那狐媚子各种方便。狐媚子为人犯,既不上铐,也不受刑,禛儿还使钱给狐媚子看病,亲自彻夜侍疾。你可曾享受过你儿子这样的万般小意,你又可曾见过如此享福之人犯?”

崔氏恨得牙痒痒,只死命地摔着手中的罗帕,“怪不得禛儿自河间回府后将冬雪都撵了出去,定是那时便被狐媚子迷了心智。害得我与母亲还一度担心他是否养了小倌!现在倒是证实了,小倌是没有,不必担心梁家后继无人了,可来了个狐媚子!这第二次去办差,禛儿竟然纳了那狐媚子为妾,我说咱们簪缨世家,儿子婚前纳个妾本也没什么,可这狐媚子把儿子迷个七荤八素后竟然跟那废帝跑了!”

梁胜大惊,赶紧捂住自家夫人的嘴,“蠢妇人!话可别乱说,齐祖衍虽往扬州赈灾,以观后效,肃王爷可还未剥他的官,人可还是当朝首辅、太子太傅啊!你说他女儿跟人犯私奔,如若不属实,岂不是构陷当朝一品大员?再者,你不知那肃王爷对齐韵是何心思,尘埃落定前,切莫提起齐韵之任何事项,包括咱儿子与齐家姑娘纠缠一节,万莫引火烧身啊!禛儿再是喜爱齐家姑娘,尚且知道此时不能提名份。你倒好,急吼吼就往儿子头上扣上纳妾的帽子,你哪只眼见过我儿子给了哪位女子妾室名份了?儿子于府中无妾,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如若禛儿实在放不开,瘦马可以找,但不可行妾礼,亦不可申张,只做是通房……”

崔氏傻眼了,合着自家宝贝儿子跟人做了一段时间的姘头,丢人显眼不说,还被人吃干抹净后一脚踢开,自己不但气得病倒了,还没处说理!她呆立半晌,愈发痛恨那不知好歹的妖女,自己一身的臭官司理不干净不说,还来招惹自己的儿子,崔氏禁不住咬牙切齿对着梁胜道,“夫君可否参那齐祖衍一本,参他个治家不严……”

“休要胡闹!男人家的事,妇道人家休要掺合!禛儿与齐家姑娘的事,你也休要插手!”梁侯爷气势汹汹的下了军令,总算堵住了侯夫人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开八禛哥哥这条线了!

且看禛哥哥如何花式秀深情!

期间会出现一个橘柑非常、相当、超级喜欢的角色,写到虐处还会伤心不已~~希望众姐妹们也喜欢她!

明日双更,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

☆、快刀斩乱麻

梁禛许是太累, 这一病竟又躺了月余。期间许松月来探病过数次,都被梁禛拒绝了, 这日,许松月又来探病了,老夫人裘氏亲自拉着许松月的小手来到了梁禛住的含辉园。梁禛不能驳了祖母的面子, 着汀烟引了二人进屋。

许松月一进门,便仔细打量着梁禛,难得他今日穿了件米色的云锦团花箭袖袍,白玉石的腰带, 头顶套着网巾, 一顶嵌玉金冠固住发髻,整个人显得恣意又闲适, 除了较往日清瘦些,倒也看不出其他异样。

汀烟热情又机灵,适时端来茶水糕点, 照顾妥帖后默默退下。

“禛儿可有大好?”老夫人拉着梁禛的手, 亲昵的问。

“劳祖母挂念, 禛儿大好了。”

“许家姑娘特来看望你,你也跟人说说话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