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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分工明确,由陈潇拿着那一袋粉尘去化验所进行鉴定,陈思妤也迅速投入工作,除了和市工商局取得联系,拿到了城南区仅存的那几家石炭化工类工厂名单,还细心上网搜索、走访郊区民众,生怕有哪个无证工厂被错漏掉,一丝不苟的态度,令老汪都自叹不如。
可当拿到那一份囊括十二家相关工厂名单时,陈思妤又犯愁了,总不能一家家对质过去吧?再说空口无凭,对方根本就不可能会承认。
毕竟事情都过去了三天,可一个活生生的人失踪了,至今还没人报案找寻,显然那家黑心工厂是想逃脱罪责,避人耳目。
苦思冥想了几番,陈思妤想出了一个法子,把这些工厂挨个寻访了遍,并且逐个拍下照片,打印出来后,最后直奔市救助站,找到了那名智障男子。
几天不见,这人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好了很多,衣着外表也被打理干净,见到陈思妤,还一副嬉皮笑脸,似乎根本不像经受过虐待。
可陈思妤仍旧一阵酸楚,见这人无依无靠地艰难存活,联想起自己当初在福利院的岁月,感同身受下,潸然哽咽,但还是强压下情绪,尽可能舒展笑颜,和对方耐心沟通,取得了初步的亲近。
看他一个大男人笑得如同顽童,陈思妤稍稍宽心,甚至不忍再去破坏他此刻的好情绪,但最终还是硬着心肠,把那些工厂外部的照片拿了出来。
“你仔细看看,你有没有去过照片里的这些地方?”
陈思妤声线柔和,谨慎地把一张张照片放在他面前,捕捉着他每一刻的神色变动。
起初,这人还是呆愣愣地瞅着照片,低垂的脑袋直晃悠,根本不理解陈思妤的意图,可是当看到最后从对方手里放下的照片后,瞳孔猛地收缩,眼里充斥满了不可言喻的惶恐和畏惧,浑身颤粟不已,双手更是格挡在了脸前,一个劲的往后退避,似乎想尽可能离那张照片远一点,乱喊乱叫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陈思妤目光一敛,盯住了照片上的那家石灰厂,眼里的愠怒闪逝而过!
显然,这家石灰厂,就是这可怜人心中环绕不去的梦魇了!
眼看智障患者惶恐失措,救助站人员很快跑来劝止,压着他的双肩不让乱动,陈思妤揪心非常,紧紧握住那只冰凉的手,一字一句道:“别害怕,都过去了,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一定!”
“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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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广电台后,陈潇拿过她递来的照片,低声道:“富利石灰厂……”
陈思妤点头道:“没错,从那人的激烈反应看来,九成九就是这家石灰厂了!”
“那应该错不了,刚刚化验所给出的报告,证实那些粉尘都是石灰料成分。”老汪皱眉道:“头,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陈思妤愁容上靥,虽然现在已经锁定目标了,可说到底,这一切都是自己几人的推断,根本不能充当直接证据,而富利石灰厂,也绝不会承认那名智障患者是他们的员工,至于劳务合同,想想都不会有那东西存在,默思了下,提议道:“要不我们带着那人,直接去对质,他们厂里的职工总会认出他来的。”
“就怕都已经被下了封口令。”陈潇扔下照片,道:“哪怕现在没闹到媒体,可人都走丢了那么多天,富利石灰厂的老板肯定会有所警觉,再说这家工厂再过半个月就搬迁了,人员调整早已按部就班,就算有其他的智障人士,估计都被藏起来了。”
陈思妤急道:“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这种人逍遥法外?”
陈潇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明天我和周鸣一起以谈生意的名义,过去暗访下,至于老汪,你联系下救助站,说找到了那人的原住址,这样一来,明天救助站就会把他带去富利石灰厂了。”
老汪怔了下,纳闷道:“不是说当面对质没用吗?”
陈潇就把自己的策略说了番,老汪领悟意思后,猛拍了下大腿,喜道:“嘿!这样一来,到时候是非曲直就能大白了,那王八羔子想逃都逃不掉!“
陈思妤迟疑了下,道:“陈老师,那我该做什么?”
“这选题你做得很不错,后面我跟进就行了。”陈潇果断拒绝了她的“请战”。
陈思妤眸光纷杂,攥了攥秀拳,正色道:“陈老师,我希望你能允许我继续参加这专题报道,我知道这请求很唐突,可我眼睁睁看到那人受欺凌,真的不好受,而且……我也亲口答应过他,要替他讨回公道的。”
陈潇看到她神色间涌动的倔强和坚持,微微被触动,有些怀念,又有些担心,最终化为了无奈的一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