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听得目瞪口呆，回头望向卓然，说道：“这案子当真是错了吗？”

卓然说道：“没关系，即便是弄错了，纠正还来得及。人头还没有落地嘛，真要人头落地再去纠正，那就晚了。”

说着又在他肩头拍了两巴掌，说道：“再者说，这还只是发现跟他所说符合而已，还不能说就是错案。所以得找到那个妇人，若是真能证明高书生那晚上子时的确在那儿，才有可能涉及到是否错案的问题。一旦确认是错案，还得抓到真凶，所以你不用太过着急了，咱们一步步来查清楚。”

王安石想了想，后来说道：“我自己弄错的我要自己纠正，——我亲自去找那妇人查问，看看高书生到底那天晚上有没有在她那。”

卓然微微皱眉说：“这又何必？革新这一块事情多着呢，有的你忙碌的。”

“革新是大事，人命关天更是大事。这件事如果不彻底查过水落石出，没有心情干别的。你放心，我不会直截了当去找她了解这件事，更不会把她抓到衙门拷问，我有我的办法。”

卓然想了想说：“那能不能把你的办法说一说？我听听。”

王安石想了想说：“我想假扮嫖客去找她，把她的话套出来。”

卓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女人可不是歌姬舞女，长相太不堪了，委屈了你这位大文豪啊。你找她这样的女人，只是为了查案，你这牺牲也太大了，要不还是算了吧。”

卓然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也知道他劝不了王安石。王安石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他认定的事绝不改变。就像他的革新变法一样，果然王安石坚定的摇头说：“我要亲自去查清楚，我只有亲耳听到了我才能相信。”

卓然只好点点头说：“那我派个人暗中保护你。”

“不要，放心，我只是去寻花问柳。又不是到赌场或者闯龙潭入虎穴，用不着人保护。”

云燕在一旁说道：“要不叫个捕快什么的扮成你的小厮跟在身边有个照应。”

“不用，——你见过带小厮的人跑到那种地方去找那种女人吗？那一看就是假的。”

卓然很是赞叹，王安石其实脑袋瓜非常灵的，不然他也想不出革新的这些绝招了。他如果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一样可以成为一个跟自己一样优秀的破案高手。所以卓然说：“王大人既然有这份自信，说的也很在理，那咱们就这样吧。”

王安石说道：“那妇人什么长相？你们可能要给我指点一下。”

云燕说道：“我带大人去。——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看出端倪的。”

王安石起身往外走。卓然有些好奇，问道：“大人是想现在就去吗？”

“嗯，我心里有事是等不及的。必须马上就去，我去换身衣服。”

卓然和云燕相互瞧了一眼，都是惊诧之色。想不到堂堂知府老爷为了查案，竟然要亲自扮嫖客前去探查，这种精神真是让人赞叹。

云燕也赶紧回房，换了一身男装，然后出来便看见王安石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了。

一瞧之下云燕禁不住差点笑出声了，因为他看见王安石穿的是一身洗的发白的书生青衣长袍，袖口还补了一个补丁，头上的头发重新胡乱挽了一个发髻，有些头发都没挽进去，掉在额头上。本来油光水滑的脸上也抹了些锅灰还是什么，显得好像几天没洗脸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