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为什么会嫁他,温热的水冲刷着元烈的身体,不过这个老婆也是还不错,从不过问他的行踪,从不给他惹麻烦,有时除了在空气里闻她的气息时几乎可以忽略她的存在。这和单身并没太大区别。他可以去找女人,也可以和好兄弟一醉方休。
早晨的空气还透着微微的凉意,起床后便拿起了砂锅,泡好的米碾得碎一点,熬成稀稀稠稠的粥,清淡的小菜,宋宁看着桌上准备好的早餐,他似乎有点睡晚了,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已起床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醒他时,他的房门便开了,整整齐齐的手工定制西装服贴的在他的身上,:“早安。”元烈轻轻的亲了她的脸颊。
餐桌上早已摆好了早餐,一碗温热的粥熨烫过他空空的胃,舒服得让他轻轻叹气。小菜清淡可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早餐不再是黑咖啡三明治,而是这样一碗温温热热的粥,来不入多想:“你不要老是在家里,一个人多出去走走。”轻轻摸了一下她柔软的黑发。冲她温润的笑了笑,便出门去了。
收拾好餐桌,今天会有佣人来打扫,她也想出门去走走,换了衣服,便出了门去。
元氏的投资公司,到了年底,各种忙会让人焦头烂额的几乎快无所适从。
:“老大,这个案子最后还得下个月华远的少爷从英国回来才能最后敲定,我们现在做好最充满的计算,如果以溢价百分之十二以下来收购的话,那么我们还是非常有把握的。”钟鸣坐在元烈办公室的沙发上,为今年最后一个并购案做了最后的报告。
:“我这两年出手哪里有过失误,这次华远运输收购成功的话,我们整个东南亚的物流将会非常的通畅,明年开春,事情就都好做了。”钟鸣看着老大平静无害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可那只是世人看到的一面。他的稳,准,最后的狠都让他想起不由得冷汗直冒。这都是一个成功商人必备的。而且腹黑得一塌湖涂。在温润的笑脸下,让人放下所有防备,然后吃掉,吃得一根骨头都不剩。
:“别掉以轻心,一个月成交以后才见 分晓。”元烈的一贯作风,不到最后绝对不下任何定论。
:“倒是,我也想提醒你一下。你的老岳父对华远也很感兴趣,你知道他这两年生意做得一般,好在他的老本不吃不完的,但如果他真插一脚的话,我是无所谓,你就比较难做了。”钟鸣瞥了他一眼,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
:“他是得开辟条运输线了,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元烈漂亮得勾人的眼睛不愠不火的看了他一眼,话中模棱两可,这家伙总教人不能猜透他心有的想法。
:“你会让?”钟鸣心中警铃大作,华远运输是最合适的一个公司,短期内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若不是华远的老总突然心脏病发作一命呜呼,他儿子那个书呆子也不可能出让名下所有股份,想带着母亲离开这个伤心地。
:“当然,不。”低沉湿润的嗓音在当然之后才说了不,钟鸣大大的松了口气,整个方案已经做到完美,想吞下华远的人不少,毕竟这样业内口碑良好,业绩稳定的公司吃下来总是 不吃亏的。
:“你不怕你宋宁跟你吵?”钟鸣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白色的烟雾慢慢的上在他眼前萦绕着,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不远处坐在大班椅中的男人。
:“她不会。”她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对生意场上的事是一翘不通。更何况即使两方真的争了起来,那么宋雄也不可能告诉他女儿,那是他的至宝,回门的那天陪她回娘家吃饭时都可以看见宋雄几乎是快站在别墅的铁门口等了,那个老家伙有严重的恋女情节。因为他看客厅中岳母的遗像,果真是跟宋宁很像,特别是那种气息,淡不可见的只是隐隐约约的在空气中。
说句实在话,他并不讨厌宋雄,也不讨厌宋宁,他只是讨厌这种做法,他讨厌被人胁迫,所以不亲近宋宁可能也是他内心里作为对宋雄的一种惩罚。以宋宁那样的思想,估计下辈子也不可能跟她的父亲说起闺房之事。有了这点高枕无忧。
:“你这样对宋宁很不好。”钟鸣低下头淡淡的说道。他知道元烈即使是在结婚后每周也会去他原来的小别墅两三次,风情万种的柳漓跟了他已经整整六年了。即使在他结婚后这样隐密的关系还是保持着。
:“她觉得好便是好的,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元烈看着电脑上跳动的红红绿绿的曲线,从每一笔成交中寻找规律,即使是最小的一笔也不放过。
钟鸣带着苦涩的心情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其实第一次见到宋宁不是在他老板的婚礼上,而是在宋宁十六岁的那一年,傍晚时分外文小书店后的巷子里,他没有告诉过元烈,那一年他们救下柳漓时,宋宁也在场。只是那时的她看起来更小,人们大约会猜测这她只有十一二岁,散落一地的外文书,跌倒时露出的一节奶白色的幼滑的小腿,干净的眼睛无措的看着跌破的膝盖。
这个世界的事情总是那么的总出乎人的意料,多年后,小巷子中相遇过的四个人,他与她结为夫妻,还包养了另一个,而他呢?他只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注视着她。为什么元烈会娶宋宁至今还是个谜。
他否定了一见钟情的说法,因为当年元烈根本就没注意到那个瘦小的小女生。虽然差不多一样的年纪,但那里的柳漓已经出落得美丽非凡,才能让元烈出手相救不是吗?那不喜欢宋宁为何会结婚,他是不是还能有一个机会。如果她有一天被伤害的话?
宋宁在卖场的专柜看着香皂,法文的包装说明了它的非凡身份,她喜欢用海盐或是香皂清洗身体。专柜小姐还是立刻认出了她,这是个好客户,礼貌,谦虚,说话时非常好听,有一次她说她不太懂上面几个专业术语的法文,她还给她念了一下,而她的卡是市面上为数不多的黑卡。
这个卖场卖的是从世界各地汇集而来的奢侈品,而她们家的名气并不响,因为小众制作,广告不多,而且贵得令人咋舌。会用这个牌子的人多数都是老顾客,比起其它专柜卖的那些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名牌,她们的顾客并不是最多的,但质量几乎算得上是最好的。而这个宋小姐便是最好的好那一种。
她的皮肤非常好,以她专业的眼光看来,虽然她不是很漂亮的那种,但绝对是有味道的女人呀。她从不面她面前说起她的来例,但用黑卡的人在这个商场并不多,即使在这个以有钱人著称的城市也是不多的。这张卡意味着如果你喜欢飞机,去波音公司都能刷一架下来。虽然这样讲有点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宋小姐,你这次是要为你先生买还是为你自己卖,我记得你上次说你要结婚了。”专柜小姐拿出了两个,:“这个是今年冬天新调制的,今年冬天太干燥了,这个加了滋养的成分,洗起来更舒服,而且这一款是男女都可以用的。”她甜甜的笑着。
:“你用过了吗?”宋宁低头看着包装上的说明,确实是回了一些滋养的精油,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她喜欢没有太重味道的。
:“没有,这款好贵,而且我们家产品从不给试用装,别的专柜都还有一些试用装可以用。”专柜小姐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甜美笑容,心里难免酸涩,这样的香皂哪里是她们用得起的。
:“我要这个五块,还有这个玫瑰的也给我一个。”宋宁看着她的笑脸,指了指柜台里一款淡红色包装的玫瑰香皂。专柜小姐有点纳闷,简小姐从不用这样的香皂呀。还是熟练的替她结完帐,拿出包装袋替她装好。
宋宁拿过包装袋,从里面拿出两块香皂,一块是她刚刚介绍的,一个是那款玫瑰的:“这个送给你。”葱白的手上拿着包装小巧的香皂。
:“不用的简小姐。”专柜小姐吃惊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还是第一次的顾客这么做。
:“刚刚我说的话有点失礼,我很抱歉。这个送给你并没有任何意思,只是你自己用过了这产品后才更能体会它们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完美,而且你真是很漂亮,这个玫瑰的真的跟你很相衬。”说完便递给了她,简单的眼睛里干干净净,微微的点了点头,别她说了再见便走了。
专柜小姐目送她离开,真是教养好到不像话。
在咖啡店里消磨着时光,抬起眼来,看见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眼角眉稍都带着淡淡的忧悉,她是简曼,没错的。
:“简曼?”宋宁轻轻的叫了一声,简曼站在她的面前,:“宋宁,是你,真的是你?”她们好多年没见了,从学校毕业分开后,听说她去了外国了。
两个女人在咖啡馆里像是找到了久违的朋友般,诉说着这几年分开后的生活........
家里的佣人已经打扫好了卫生回去了,为了上班方便,元烈结婚后便不回元家老宅住了,而是在市区中心的高档公寓顶层买下两套,打通后变得很大,平时自己也会整理,元家的佣人也会两天来一次,那时她多半会出去走走,过了中午再回来。有时就像今天一样的闲诳,有时会去爸爸公司跟他一起吃午饭,但是今天遇到了简曼,她们两个人聊得还是比较投机的,只是有点感叹,为什么那么美的人,才不过新婚便遇上了那样可怕的事情。
拿起袋里的肥皂,拆开包装,拿到元烈的房间。他配套的浴室里,银灰色的皂盒里,香皂果然是快用完了。
洗衣框里有他换下的衬衣和西装,干洗店的小妹还没来收,她随手拿起了衬衫叠好放在洗手台上,再拿起西装,他穿西装很好看,宽宽的肩膀,欣长的骨格。想起来她淡淡的红了脸,她这一生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便是见过答应了他的求婚。
可是她爱了他那么多年,他就像一个梦境一样的存在她的幻想中,所以当他向她求婚时,她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果真是疼了,证明 一切不是虚幻。轻轻吸着西装上他的味道,淡淡的跟他温柔的笑容一样。
只是,眼神一滞,黑色的西装扣上竟然有缠着一根头发,葱白的手指细细的捻来,很长,不是黑色的,不是直发。这不是她的头发。况且她的头发也不会缠在他的扣子上,因为他说过要给她时间适应他的,所以夫妻间的亲密行为都是止于他轻轻的一吻。
这根长长的卷发在她的平静的心湖像是投下了一颗石子,漾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澜,再也不能平息。
她轻轻用梵语念着,直到念到心无挂碍时,猛然间泪水盈满了她的眼,怎能不看不听不说,怎能心无挂碍,他是她的心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