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北国这座城池在丢掉,就能直捣我东国边境了,我军该如何抵挡南国与西国的进攻?”
李折颜眯着眼睛,“明日疏散城内百姓,安顿于安全地方之后,我军再依次撤离此地,驻扎在离此地五百里地外。”
“这是为何?”众人不解,更甚的激动了起来,“难道陛下想放弃这座城池吗?可如果放弃了这座城池东国的百姓也将会陷入危机的,陛下!”
“朕怎会这么轻易放弃这座城池,威胁到东国的人都该死,”李折颜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眼中充满了凌厉,就如夜晚出行的的肉食动物,让人不寒而栗。
“那为何陛下让我军撤离?”
“撤离前自然会做足准备,才好杀个敌人措手不及。”李折颜轻笑,露出嗜血的眼犀,犹如黑暗中的修罗。
奇出于正,无正不能出奇。不明修栈道,则不能暗渡陈仓。需用特别的手段迷惑敌方从而趁虚而入。再则捉贼而必关门,非恐其逸也,恐其逸而为他人所得也;且逸者不可复追,恐其诱也,想要一举歼灭敌人必须如此,才能有胜算的把握。(注一)
最终也终是成功了。
众人看着自国的陛下如此信誓旦旦,也不再说什么,对于他们的陛下,他们尊重,他们知道他们的陛下定不是说说而已。
“陛下在心里早已做好了盘算,臣等定当权利支持陛下,服从陛下的安排。”
“既然如此,都下去歇息吧,养足精力才能对付远道而来的敌人,不是吗?”
“臣等告退。”
待众人离开后,李折颜疲惫的靠在床榻上,这一战会有多困难,他明白,所以才不得不亲自上阵。
钟朝云他终是太看得起了,不过一年时间,他北国就快落入他人之手。
这一年来李折颜为了对付南国从西国进攻他东国已经让他力不从心,好不容易那边平定这边又出了乱子,让他李折颜只想骂娘。
夜晚早已降临,灯火阑珊,蝉鸣此起彼伏的鸣叫,夜空寂静如水,今晚的月亮有星星作陪不会显得孤单,那他呢?又有谁陪?
白家昱慢慢的靠近李折颜,坐在床榻的边缘,想抚平李折颜那紧皱的眉头,手却从李折颜的脸庞穿过,无论是多少次都是如此。
“公子这是何苦呢?明知触摸不到,为何要这般的执着?”老人又是一阵无奈。
“他一定会感受到,感受到我就在他的身旁陪着他,”白家昱把头放在李折颜的胸膛上,听着对方传来强而有力的心跳,才能让他感觉安心。却无法想象,如果这颗心停止了跳动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他白家昱永远都无法想象出来。
他能感受到他并不想战争,他能感受到他只想做一个懒散的东颜王,他能感受到他现在的寂寞,他更能感受到他其实在想着他。
小颜,你若累了就好好的休息,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
李折颜紧闭的双眼,颤动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萦绕着他,让他安了心,也让他困意袭来,一年未睡好过的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是不是感受到我的存在,才会睡的这般的安心?李折颜你要记住,白家昱从未想过要离开你,从未想过。
“公子,我们即将进入下一个画面,或许这个画面会对公子太过于残忍,老夫还是询问一下公子的意见,是否要继续看下去?”老人把白家昱拉到他的身边,镇重其事的询问着白家昱的意见。
“是他??????战死??????沙场的画面吗?”白家昱紧紧的咬紧嘴唇,双手紧紧的捏成了一个拳头,害怕向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他还在安详的沉睡着,下一刻就要面临死亡,这又是怎样的一种落差,白家昱胆怯了,他没有勇气去看那残忍的一幕。
也没容白家昱多想,老人挥动了衣袖,来到了三年后的东国起兵攻打南国的画面。
这场战场用了四年,李折颜用了四年时间踏平了整个西国,集合北国的力量,正在奋力进攻南国,再一座城池,一座城池,南国也即将瓦解。
却也命丧这座城池中。
四年来,李折颜亲自上阵,带着军队南征北讨,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让自己空闲下来,去想那个一句话也未曾留过就离开他四年的男子。
这一场战争若不势在必行,天下的百姓还将继续陷入水深火之中,这些李折颜都明白,身子也早已疲惫不堪,只是为了能早一点结束这一场战争。而南越王又怎会让李折颜轻易得逞?
南越王站在城池的最中央,一手拥着他爱的男子易梦,另一只手持弓箭,居高临下的看着混杂在军队拼命厮杀的李折颜,这个男人让他敬佩,却也不得不除掉。
此时的李折颜狼狈的披散着青丝,面部狰狞的刺杀着敌军,每一个动作下去都是快准狠,血早已布满了他的全身,却也浑然不觉。
在他的心中只有念头,那就是杀杀杀,连续几个时辰的杀敌,身子早已超出了负荷,此时的行动也不过凭着心中那一股意念才没能倒下。
白家昱看着眼前的画面,李折颜每杀掉一个敌军,他的心脏就咯噔一下,他想靠近他,脚像是被死死地定在了地面一样,怎也挪不开脚步,他想阻止他,他更想保护他,他不想让他死,不想,一刻也不想。
“梦儿,你去那一支箭过来,让梦儿看看为夫百射百中的箭法。”
易梦只是看了一眼战场中奋力拼杀的李折颜,什么也未说,默默的去拿箭。他说过他要帮他夺得整个天下,就算这个想法已经变的遥不可及了。一现在这个状况,只是除掉最大的阻碍才能保住南国,才能进一步的实现他爱的这个男人的野心。
就算是昔日的恋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南宫染景嘴角上扬,瞄准李折颜,今日已过,就再也没有你东颜王这个人了,这天下必须是我南宫染景的天下。
“不要~~~~~~~~~~!!!!”
白家昱看着城池上的南宫染景与易梦,在箭射/出的那一瞬间,大惊,他大声的吼出来,战场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除了老人。老人无奈,这是何苦呢?
他想上前,他想告诉李折颜,让他快离开,他想告诉那些士兵保护好他们的陛下,他想阻止,他好想阻止,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听到他说话,为什么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的杀着敌人,不顾他们陛下的安危?
“李折颜你看城池上,你看啊!”白家昱万般的着急,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李折颜~~~~!!!!”
随着万箭齐发,南宫染景射出的那支箭如同奔跑的豹子,快速的穿过白家昱的胸膛,射石饮羽的穿入李折颜的胸膛。
李折颜睁大着眼睛,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来不及反应,手中握着的兵器掉落了在地上,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每个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脑中是一片空白。
“陛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让东国的士兵清醒了过来,奋力的杀掉阻碍他们到他们陛下身边的敌人。
李折颜半眯着眼,看着每个人的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再说什么,身旁的敌军趁此把兵器捅入他的身体里,而他早已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