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宁按着她的双肩,着急地又问:“苏恬,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跟人那个了?”
“姐姐,你什么意思?”苏恬联想起种种可能性,瘫倒在地上,摸着自己的小肚子,顿时全身冰冷,颤抖着说,“姐姐……我……是不是……怀孕了?”恐惧像一个个删节号,穿插在她简短的话中。
“别哭。我们先确认一下。也许是我搞错了。没事没事。”奕宁不停地做出安抚动作,带着惊惶无措的苏恬来到药店前。
医药店的售货员小唐第一次见到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光明正大地问她要验孕棒。
“别磨磨蹭蹭,快点!”奕宁没好气地催促道。
小唐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她进行思想教育,拿出验孕棒时劝道:“学生就要好好读书。你做这事,父母得多伤心啊。”
“你有完没完啊!”奕宁把钱甩在柜台上,拉着呆若木鸡的苏恬,匆匆回到家。
……
“苏恬,怎么样?”奕宁敲着厕所门,见她久久不肯出来,心里头笼罩着强烈的不安。
从门内传出了哭声,越来越大声。夏雪正在给丈夫织毛衣,被苏恬的哭声搅到心烦,猜测又是那死丫头闯祸,来到苏恬的房里,重重地打了奕宁一下,质问她是不是欺负妹妹了。
“妈,苏恬她——”
“姐姐,不要说!你要是说了,我就死在你面前!”
夏雪直觉出了大事,敲了敲门,轻声细语地说:“苏恬啊,妈在这里。有什么事跟妈说,妈一定会站在你那边的。乖女儿,快出来吧!”
一阵漫长又焦灼的等待后,苏恬终于打开门,泪眼婆娑地哭倒在夏雪的怀里,茫然不安地叫道:“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要是被爸爸知道,他会失望死的!”
夏雪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横杠,什么都明白了。她好言好语地劝慰着哭到抽搐的苏恬,如同慈母一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没事,有妈在。妈一定会帮你的。”
苏恬抱紧了夏雪。如果以前只是把她当成后妈,那么这一刻,夏雪就是自己的亲妈。她哭到快要虚脱时,狠狠地瞪了奕宁一眼,走过去,连续扇了奕宁好几个巴掌。“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会沦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吗?”
奕宁紧握拳头,一声不吭地任凭苏恬撕咬打骂,发泄心中的怒火。她默默地看着不远处的夏雪。她的亲生母亲,夏雪,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嘴角渗出的红血丝。不管奕宁有没有做错,总之让苏恬生气,那就是不能原谅,活该被打。
夏雪是个极有手段的女人,三言两语把苏砚秋骗去广东的贸易市场去实地考察,然后带着苏恬,去另一个城市的大医院做了引产手术。十七岁生日的前一天,苏恬眼神空洞地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手术极其痛苦,如同分娩一般,苏恬不愿回忆。那位美好少年留给她的孩子已经成型,医生取出来时,苏恬不愿去看。
身心俱痛。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让姐妹俩的感情产生了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痕。一个月后,当苏恬重还校园时,把奕宁给她做的那双鞋扔到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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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恬看着不远处绿色的垃圾桶,似乎看到了那双棕色的小皮鞋,眼睛酸胀得厉害。回到家,周起暄打开电脑,播放小昊的舞台剧。
“苏恬,你等着看我们的宝贝儿子最后是怎么反转的。”
周起暄搂着她的肩膀,动作非常的自然。也对,他们是相爱七年,结婚六年的夫妻。相爱?苏恬突然觉得这个词有点不恰当。她的丈夫极其优秀,优秀到足以到所有女人心动。或许她曾经也对周起暄心动过吧。只是那颗心,早已支离破碎。经历了程立炜后,苏恬觉得这世间的情|爱不过是一场狗屁,不如把感情换算成金子,还永远不会贬值。谁能给她带来最大的利益,她就给他最廉价的爱情。
“哇,小昊你太棒啦!只是这个儿媳嘛,长的好像有点——”苏恬笑倒在周起暄的怀里,逗着周振昊。
周振昊连忙解释着:“妈妈,那是化了妆,淘淘她长的很漂亮。她的妈妈也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