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候在石屋前,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说老爷和太太等候已久,领着他们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
“阿澄,我有点怕。”奕宁咬着下唇,拉住曹澄的手,停下了脚步。
曹澄笑着安慰道丑媳妇迟早得见公婆,更何况她一点都不丑。见奕宁仍有隐忧,反握起她的手,柔声地说了一句:“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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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清由于经商多年,一张脸不怒而威,此刻眉目肃然地坐在太师椅上,不苟言笑地打量着奕宁和淘淘。
“爷爷,你好。”淘淘有点害怕,怯生生地躲在曹澄背后,不敢过去。
“伯父,淘淘她还小,不懂事。”奕宁用眼神示意淘淘过去,见淘淘不听话,对曹清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曹清突然想起自己见的是亲孙女,不是员工,那张像刷了层浆糊般紧绷着的脸松了下来。他从身后的抽屉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彩虹波板糖,向淘淘招了招手。
淘淘这才眉开眼笑地撒腿跑了过去,任由曹清抱着,开心地舔着糖果。“爷爷,你真好。”说完淘淘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对着他的脸亲了又亲。
曹清露出舒心的笑容,脸上的皱纹也随即舒展开来,用带有浓厚鼻音的声线称赞道:“苏小姐,你把淘淘生的很好,很好。”
奕宁连忙客气地回道:“伯父,叫我奕宁好了。”
虽然龚蓉还是没有好脸色给奕宁看,但是曹清的态度已经缓和多了。曹清又问她为什么时隔六年才来找阿澄。曹澄抢在奕宁前面,回答着:“爸,奕宁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是我找到她的。她一个单亲妈妈,辛辛苦苦地把我们曹家的孩子养大。我们不能再亏欠她了。”
曹清思索了一下,正要开口时,因为淘淘挠他的痒痒,爽朗地笑了出声,因笑聚起的皱纹聚集在眼角,显得亲切许多。他抓作淘淘不安分的手,笑声还是止不住,对着曹澄说:“阿澄,爸知道你好几年前就想娶奕宁。现在爸做主,这个月选个黄道吉日,把奕宁娶进门吧。”他见龚蓉强烈反对,大手一挥,说这个家由他做主,然后低下头继续逗淘淘。
“不,我没有这么早结婚的打算。”
奕宁一听曹澄这话,心不由得一紧。
曹澄看着奕宁,不疾不徐,继续说道:“我要等奕宁爱上我,真心实意想和我结婚,到时,我再向她求婚。她嫁给我,不是因为我是淘淘的爸爸,而是因为我是她爱的男人。”
原来是这样啊。奕宁顿时释然。两人相视而笑,笑容甜到心里。
龚蓉无语地看着公然秀恩爱的他们,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更让她无语的是,平日一向摆臭脸的曹清,居然背着淘淘满屋子乱跑。
“爷爷,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咳咳。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这个家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的大的小的统统不像话。龚蓉使劲摇着扇子,都不能熄灭那团熊熊燃烧中的肝火,气得猛喝一口上好的锡兰红茶,却倒霉到被茶水呛着了。
淘淘见状,利索地从曹清背上爬下来,跑过去,轻轻地拍着龚蓉的背,关切地问道:“奶奶,你好点没?”
龚蓉吃惊地看着淘淘,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没有一丝杂质,晶莹透澈得宛如两潭秋水。这样乖巧伶俐、明眸皓齿的女娃,怎么可能是别家的孙女?“乖,淘淘真乖。”龚蓉把淘淘抱在怀里,不失时宜地展示着她那把随身携带的名贵扇子,“你看奶奶的这把扇子,香不香?奶奶给你定制把小的,我们一起扇着,走出去多拉风。”
“好哇!奶奶,妈妈有没有?”淘淘张大鼻孔,使劲地嗅着淡雅的香味,开心地问道。
龚蓉就算再不满意奕宁,看在淘淘的份上,也不好再说什么,瓮声瓮气地憋出一句话:“等她给曹家生个儿子,奶奶会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