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奕黑着脸走回办公椅前坐下,带着薄凉的目光流转在两人身上。
陈野待的不自在,自知打扰了林晚罪孽深重,借着有事先开溜了。
林晚无视掉纪奕冷幽幽地眼神,把笔帽盖上,也不打算抄了,单手拄着下巴自言自语,“哎,有些人啊,仗着自己是导师就经常找理由虐待实习生,难怪底下有人会说你是魔鬼呢。”
顿了顿,余光偷偷觑正在喝水的纪奕,继续:“吃醋吃的也比平常人闷骚,不知道谁说过我的手是用来救死扶伤的,现在却隔三岔五的被安排抄病例抄制度,今天连饭都没吃呢,肚子饿死了。”
她暗指的意味太过严重,纪奕听到最后,动作缓慢放下水杯,拉过方才他拿进来的袋子,“就是知道你会饿,所以给你打了外卖,”
在林晚喜形于色时,纪奕的下一句话让她忽然像个霜打的茄子。
他说:“既然我是魔鬼,魔鬼是不会给人打外卖的,还是扔了好了。”
“别呀!”林晚夺过即将被他扔进垃圾桶的袋子,“浪费可耻!”
纪奕看着面前正在拆饭盒吃饭的女人,薄唇微勾,起身踱步到她身后,将手轻搭在肩上,帮她按摩。
林晚对他的动作有些疑惑,“你干嘛?”
“为了不让某些人说我是恶魔,帮你按摩按摩,安慰一下你这双救死扶伤的手。”纪奕站立在她身后,替她挡去了刺目的阳光,动作轻柔地帮她捏酸痛的肩膀,良久,沉吟道:“你还记得你前晚说过什么?”
“……”
林晚忙着进食,一时没顾得上回答,纪奕就给予了答案。
“有想法就要表达出来,不能憋在心里。”
林晚:“……”
这话不是这么用的好叭!
——
下午,纪奕带着林晚跟了一台手术,依旧是站在旁边观看。下了手术,了解到患者的情况后,林晚便用挤出来的时间专心钻研缝合与拆线技术。
下班后,季婷婷邀请了林晚、纪奕到家里吃饭,说是为了弥补林晚以及让家里增添点热闹。
出了医院,纪奕和林晚顺路去买了烧烤的食材,抵达季婷婷家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了。
林晚提着跟纪奕软磨硬泡才肯买的酒敲响了房门,门被打开,她那句“怎么这么慢”卡在喉咙未出口,就被面前的男人惊的说不出话来。
季婷婷闻声过来,看见林晚的表情猜测她误会了,边帮她提东西边解释,“陈野提前过来帮我收拾餐具和食材。”
林晚收敛了神色,打趣道,“我又没说什么,你们俩紧张啥啊。”
季婷婷不喜静,打小爱闹惯了,在n市和姐姐一块住有个伴,现在回了j市一个人居住,忽然有种独居空巢老人的感觉,于是今晚叫了大家到家里来烧烤,正好后院有一块空地,足以活动。
林晚和纪奕在后院负责生火,季婷婷和陈野在里屋调料、把食材装盘。
生火这件事林晚不会弄,纪奕也不让她着手,她便在一旁把热狗串进竹签里,期间,不知想起了什么,放下东西就往里屋跑。
林晚本想跟季婷婷说一声不要弄太多辣椒,纪奕感冒刚康复不宜吃辣,当她跑到厨房门口,看见里面陈野抓着季婷婷的手,不知在说什么,林晚察觉到气氛不对,便作罢,转身想走,就撞到一堵宛如墙壁的胸膛。
林晚摸摸发酸的鼻尖,抬头看见是纪奕,反手抓起他手就拉着纪奕回到后院,边走边压低声音说:
“嘘,他们俩在里面不知道聊什么,反正感觉不对,我们还是别掺和了。”
纪奕“嗯”了声,不知从哪拿出一瓶饮料给她,“你刚刚进去要干嘛?”
“我是想……”林晚心思一转,把饮料推回给纪奕,“我是想让二师兄放多些辣椒,辣死你。”
纪奕单手拿着她推回的饮料,食指微屈,指尖抵住易拉罐拉环,稍加用力,拉环被拉开,他却不想给她喝了,“哦,你舍得?”
林晚伸手去拿,纪奕却把手募得扬起,高高举着那诱//人的饮料,林晚蹦起来也够不到,像个泄气的皮球似得怒视纪奕,“舍得,非常舍得。”
纪奕弯下腰,朝她脸吹了口气,“那就舍得好了,反正再感冒有你照顾我。”
林晚缩了缩脖子,他说话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林晚控制住自己不去看纪奕,尤其是那一张一合的唇,每一秒都在洋溢着‘快来吃我’我语言。
林晚低头小声低语,“你别靠我这么近。”
“嗯?”
“我怕我忍不住会扑倒你。”
纪奕听了爽朗地笑起来,在林晚的记忆里,他长大后很少会这么笑,温润笑声入耳,林晚接着抬头看他,就听见他说,“我等你。”
林晚瞬间脸红的无处遁形,正想找地缝钻进去,兜里的手机适时响了。
拿出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还不是本地的,林晚本能的以为是骚扰电话,不理会。
奈何手机从未停歇,还在兜里嗡嗡作响,林晚才接听。
纪奕把饮料给回她,转身到烧烤架继续维持火温,在转身时,听见林晚手机那边传来的欢快的声音。
“林医生,还记得我不?”
林晚不确定的看了眼手机号码,确定不认识,问对方,“谁啊?”
“范世凯啊,你又把我忘了!”范世凯抓着手机在床上暴跳如雷。
纪奕听见他的第一句话,就顿住了脚步站在林晚身旁,光明正大的听墙角。